也許是女人的聲音太過尖銳,德宗帝厭煩的大手一揮,“吵死了,眀悅陪葬。”
王神愛心頭一驚,他果然是個無情無義又狠毒的人。
“陛下,眀悅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王神愛終於說了祈求的話,卻不是為自己。
德宗帝將視線移到旁邊去,看也不看,“哼,又想騙我,她才不是無辜的。”
說著又揮了揮衣袖,讓侍衛將這兩女子拖了出去。
劉裕握了握拳,向德宗帝行禮,“陛下英明。”
這樣一來,後宮裏最棘手了一根刺就被徹底拔掉了。
天錦也抱拳行禮,“謝陛下為先皇妃伸冤。”
德宗帝頓時得意洋洋起來,抬手免禮,“恩恩,那還用說,別看朕平時顧忌皇後,其實朕是尊重她。朕可聰明著了。”
劉裕心裏冷哼。天錦撇了德宗帝一眼,眉宇微微收斂。隨著悲痛的情緒漸漸平複,天錦的思緒又慢慢運轉起來,開始將今日的事一點點的從腦海裏略過。
桓玄露出禮貌又溫和的笑意,不再看消失在殿外的女子,正過了身子,“陛下聖明。”
“恩恩,不用行禮了。”
隨著王神愛的退場,整個南朝最有權勢的人就在這個屋子裏了。
德宗帝癡傻陰鷙,劉裕梟冽淩厲,天錦烈骨驚鴻,桓玄詭譎機敏;這四個卓爾不凡的人,有意無意的控製著曆史的走向,亂世幾多風雨,棋盤上的棋子一個個的倒下,又一個個的崛起。而操盤手也洗禮般的換了一輪新手。
他知不知道王神愛一死,這朝廷中就再沒有皇權說話的份了。那就會倒退到司馬家族把持朝政的時候,整個南朝便是梟臣的天下。
“好,終於解決一件大事了。”德宗帝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神情甚是歡喜,全然不像要死老婆的樣子。
劉裕與桓玄迅速的對望了一眼,是暗自較勁又是相互睥睨。王神愛一死,整個金殿上,就剩他們在互相牽製了。而真正的勝利者隻有一個,他們心裏都清楚。
桓玄抿了抿唇,出聲提醒道,“陛下,事情還沒有結束了。”
天錦暗暗握了握拳。確實,王神愛是掰倒了,那些利用她、在她大樹下乘涼的老臣們始終會是隱患。
德宗帝一愣,“恩?還沒結束?凶手不是抓到了嗎?”
桓玄陰鷙一笑,為德宗帝慢慢剖析,“陛下,王神愛一介女子,怎麼會有如此睿智和膽量,去謀害先皇妃,近兒陷害朝廷大臣了?”
德宗帝又是一驚,好似明白了什麼,神情轉而驚詫,“啊?相國的意思是……”
桓玄直言不諱的進諫道,“陛下,斬草要除根!”
瑞祥宮。
眀悅的屍體還掛在梁上,她稚氣還未脫盡的臉上掛著淚痕。
王神愛看著妹妹的屍體,忽而哼笑了一聲。這個妹妹,她是不喜歡的,卻也是唯一陪在她身邊的人。她還打算等過些時候,為了更好的把持皇權、控製傻皇帝,舉薦她為妃子。
她也曾為此期待過冊封的那一日,可惜……她的路沒有預料中那麼長。
這個妹妹的心是不甘,也是可憐的,想想她短暫的一生,就是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