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下屬不少,但此前折損的也不少,否則怎會叫劉裕吩咐劉浩軒去浣風樓求援。何況,今夜要殺的人是沐傾城,派個下屬來隻怕連沐傾城的毛都碰不到一根。
錦公主聰慧過人,聽得關三爺如此一言,定定道:“也好。三爺你冒險一試,一旦有任何異狀,速速退回來。”
人是要殺的,但不能一下子殺掉便也就不能了,卻不能冒著傷敵三千自損八百的姿態去打。
關三爺也不囉嗦,上了筏子,又招了幾個人,劃著筏子渡河去了。
錦公主與剩下的人,仍舊趴在河岸邊,密切地注意著對岸的光景。但見對岸一片漆黑,不多的火光照不亮夜色,想那沐傾城正在熟睡之中,不由得冷笑一聲。
一聲冷笑之後,三爺已經順著筏子悄悄靠近了對岸,繼而悄聲地登上了對岸。
岸邊不過是幾個值守的侍衛,三爺的小刀飛出去,這幾個人還沒發出一點兒聲息,就橫死當場。幾個下屬匆匆接住死掉的侍衛,三下五除二換了人家的侍衛衣裳,眾人這才緩緩在岸邊站直了身體。
就這麼一盞茶的功夫,三爺解決了岸邊的侍衛,佯裝成了沐傾城的侍衛。
然後,就見對麵的三爺舉著火把晃了晃,朝著她們招手。
錦公主心中一片熱血登時被激出來,轟地一聲站起來,急急道:“筏子。”
當下,忙有人準備好筏子,供她乘坐去對岸。朱瑾與她一塊兒,小心翼翼上了筏子,一路護持著她,終於登上了對岸。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五百精兵悉數渡河,全都站在了沐傾城的營地上。悄無聲息,毫無征兆。錦公主眯起眼睛瞧著散落的行軍帳篷,瞧著一個地方道:“應該就是那裏。小心靠近,勿要喧嘩。”
眾人得令,慌忙衝了上去。
她卻站定沒動。
三爺早帶著人馬奔過去了,朱瑾卻還緊緊隨在她身側。她仰起頭,瞧一眼漆黑的夜空,那裏烏雲遮月,隱隱透出一點點明亮的光暈。仿佛那明月正在苦苦掙紮,可就是掙不脫烏雲的籠罩。
她冷笑一聲,“我本是那明月,光華萬丈,而今她卻成了那烏雲,著實可恨。”一語畢,拔出腰間的長劍,躡足而上。
將將走出三步,平地乍起一聲驚雷,嚇得她倏地站定。她一怔,慌忙舉目看去,就見前方火光衝天,好像是誰人踩著了鞭炮一般,劈裏啪啦燃燒起來。那些東西燃燒的速度之快,眨眼之間就竄出去很遠。
她還未及反應來,就見幾處帳篷轟地一聲炸開來,將前頭的人馬炸個正著。關三爺原本正在最前頭,這一下就被火光攫住,砰的一聲被炸飛了出去。
緊接著落地。
她眸光一顫,眼瞧著關三爺像一塊破棉花一般被掀起,整個人像是要開花的西瓜。
她已經傻了。
朱瑾大驚失色,驚叫道:“公主,快逃,有埋伏!”一麵喊,一麵死死拽著她的手臂,將她往來時岸邊拖去。她們本就是走的不算靠近營地,並不能被那些火藥所傷。
此時逃離,也還算不晚。眼瞧著整個營地都被火光籠罩,爆炸聲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都要裂了,一顆心也是悶痛不已。
隻恐再呆在這裏,即使不被炸傷,也要被震傷了。
“三爺……”錦公主尖叫著,不退反進,飛快往關三爺身處之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