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舒豎起耳朵,很快便聽見往這兒走來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在她身側停下。
一小片黑影投進來。
她舔了舔唇,纖白的手指指著書中的一串法文,問:“副司長,這個句子怎麼讀呀?”
男人穿著西裝,難得領帶打得很隨意,沒有戴那副專屬的金絲眼鏡,根本不用思考,就用完美的發音說了出來。
法文發音帶著一股浪漫。
中文嘛,是“你很漂亮”的意思。
南舒合上書,抬起眼看他,笑得梨渦都陷進去:“謝謝。”
諶衡當然知道她的陰謀詭計,骨節分明的五指掐著她的梨渦,淡聲問:“今天去了哪兒?”
“啊?”南舒撒謊都不帶眨眼的,“我一直在學校啊。”
“是麼?”諶衡審視的眼光看著她。
如果說她是一隻小狐狸,那麼他就是掌控這隻狐狸的狼。
“這麼巧?今天我也在。”諶衡坐下,將她放在大腿上,放緩了聲音問,“怎麼不見你?”
南舒洗了澡,即便住了一周的院,身上也不可能會有醫院的酒精消毒水味。
可麵對諶衡的眼神,她還是犯怵,下一秒,埋在他的肩頭,泄了氣似的,托了底:“沒什麼大事,就是胃有點不舒服,在醫院待了幾天。”
諶衡讓她抬頭,看著她:“什麼毛病?”
“都說了沒事。”
真的沒什麼嚴重的問題,跟她以前生的病比起來,就像感冒發燒一樣。是醫院非得讓她住院,她沒轍,才住上的。
南舒水色的雙眸直直地迎上他的視線,並無半點兒躲閃,真誠地表示自己沒有撒謊。
沒想到,他倒威脅上了,“你以為我查不出來?”
“那你查呀。”
南舒跟他較著勁兒。
諶衡起身,倒了杯熱水,賭氣似的擱在桌上,一邊扯領帶一邊離開。
那走出書房的背影,讓南舒回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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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看書看累了,就回房,乖乖地躺在床上,聽著淅淅瀝瀝的水聲,等他出來。
諶衡洗完澡,她差不多已經睡著。
迷迷糊糊間,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覆在她身上,那股滾燙、灼熱的氣息。
纏綿的吻從耳根、頸側,一直蔓延下去……
最後,她秉持著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他:“我……我親戚來了。”
身上的動作頓住,本以為會到此為止的歡愉,卻變得更加粗魯起來。
諶衡跪在她身側,狹長的雙眸盯著她圓潤瑩白的雙足。
南舒不自覺地瑟縮了下,感受到腳下的溫熱,十個腳趾都微微蜷縮起來。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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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這一晚,睡得比在醫院的任何一晚都要踏實。
尤其是前晚夢見媽媽的死後,她對醫院這種地方簡直產生了抵觸。
翌日。
她早早起床,穿著睡衣和拖鞋在屋裏瞎晃,時不時拿著本俄文書籍翻閱。
諶衡西裝革履出來時,她正拎著一顆葡萄塞進嘴裏,呆呆地看著他。
不得不說,男人個子高就是好,怎麼看都像是衣架子,一身西裝熨帖得一絲不苟,沒有半點兒褶皺,那衣冠楚楚的模樣,與昨晚相比大相徑庭。
南舒站起身問:“你要出去嗎?”
諶衡正拿著一隻PatekPhilippe定製的表往幹淨的手腕上扣,語氣簡潔:“有事。”
南舒沒有問他去哪兒,因為不能問。
她也一直很乖,他說不問,那她就再沒有問過,可到底是外交官這個特殊的職業身份原因,還是私人原因。南舒更偏向於前者。
“嗯。”南舒走上前,細白的手伸出,幫他把領帶整理好,“什麼時候回來?”
諶衡沒答,反倒是被她堪堪欲墜的睡衣吸引了視線。
這睡衣是吊帶絲綢狀的,穿的時間有點久了,領口就會往下垮,瑩白的肌膚從上往下望,露得七七八八。
諶衡兩手勾住兩條細細小小的肩帶,往上提,睡衣緊了不少。南舒抬眼。
他盯著下麵,說:“別穿出去,過幾天給你買新的。”
這該死的占有欲。
南舒撇了撇嘴,“好。”踮起腳尖,親他一口,“早點回來。”
諶衡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