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話,她都不能說出來,她如果說出來了,不就等於承認自己買通了紅菱,也不就暴露了自己想要買凶殺掉葉笙歌嗎?

所以盡管她已經在心中給葉笙歌定罪,明白紅菱的死一定跟葉笙歌脫不開關係,嘴頭上這些理由卻一個都不能用,隻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用別的理由來找葉笙歌的麻煩。

葉笙歌顯然也是早有防備的模樣,聽著宋秋蓮的話,她狀似驚訝的說道:

“我以為綠蘿與紅菱以及我的關係,您難道不知道嗎,府裏麵誰人不知道這兩個丫鬟到處叫我舌根,無非我無權無勢,跟著我沒有前程。”

葉笙歌緩緩的在周圍環視一圈,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她們紛紛低著頭不敢看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大夫人施加的威壓實在太恐怖,還是也有那麼一絲愧疚呢?

“你看,大家都清楚,我相信夫人您也是清楚的,何況前不久,綠蘿陷害我想要汙蔑我清白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太久,這下紅菱出事,您第一時間反而要把凶手套在我身上,有點不講理吧?”

看著宋秋蓮咬著牙有話要說,但是又不能說的憋屈樣,葉笙歌佯裝情緒低落,抹了抹眼角生生憋出的一滴眼淚。

隨後她便泫然欲泣梨花帶雨的帶起頭來,望著麵前的宋秋蓮,表情十分悲慟,十分柔弱,話語卻句句帶刺,咄咄逼人,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眸隱在剔透的淚珠之中,沒有半絲多餘的情緒:

“夫人在這裏質問我,我反而像要反過頭問問夫人了,為何綠蘿在死之前,跟您交往密切,被您拆穿之後,又一直喊著這一切都是您跟大姐指使的?”

看著宋秋蓮在一瞬之間變得緊張起來的神色,葉笙歌似乎有些不屑的嗤笑一聲,補充道:

“為何紅菱同樣如此?明明她死之前已經在我的院子裏呆不住了,頻繁的出入您跟雲歌姐姐的院落,而且……這兩個丫鬟還是您之前主張送給我的呢,她的心到底在誰那裏,我覺得您最清楚,不是嗎?”

宋秋蓮被她邏輯嚴謹而縝密的話語懟的一時之間啞口無言,看著麵前的葉笙歌,她冷笑一聲: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是我殺了紅菱嗎?我想要殺掉一個丫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誰能對我多加指責?我何必為此賠上我女兒的神智?現在雲歌已經精神恍惚,不知能否恢複,你就在這裏血口噴人,顛倒黑白?”

葉笙歌倒也不急,她搖搖頭,看著麵前的宋秋蓮,聲音溫軟,而話語卻沒有半絲退步的跡象:

“您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可沒這麼說,您是殺人凶手什麼的,都是您自己說出來的,笙歌隻是說,紅菱的心到底在不在我這裏,您最清楚不過,就算您不清楚,這府裏的小廝也多數都清楚得很吧?”

她看著宋秋蓮,就這樣優雅而慵懶的站在大廳中央,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劍,似乎要把宋秋蓮的心髒直接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