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君上,可靠,當時是在街市上,有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那個力夫的屍體已經被狼啃成了骨頭。”
聞言,徐靈沉默了起來。
回稟的小廝看不出徐靈是什麼表情,隻見他揮了揮手讓自己退下。
十一就站在徐靈身後。
他卻能感受得出來,君上的確是生氣了。
君上從來沒有虧待過伯氏一族,還給了他們西境最富碩的泊都,讓伯氏治理。
可他們卻如此君上失望。
十一心裏明白,君上要發怒了,伯氏一族,也要完蛋了……
如今在靈國,雖然徐靈早就推行新法了,但還是沒有很多人願意去遵守。
貴族就是最大的阻力。
殺一個奴隸,在所有貴族眼裏都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在大靈律中卻有明確記載,殺人償命這條律法,無論對貴族還是庶民都有一樣的作用。
在得知消息以後,徐靈沒有做任何的反應和舉措,更沒有下任何詔令。
十一知道徐靈是在等矩光的調查結果,因為此時,矩光已經在前往泊都的路上了。
這件事畢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伯氏一族觸犯大靈律,殺人該償命。
如果矩光敢這麼處理,君上會不會鼎力支持這位剛剛上任的右相呢?
十一沒有別的想法,隻是好奇,君上敢不敢處置世族之首伯氏一族?
……
而在此時。
距離伯子須殺掉那個力夫後已經過了三天。
事情傳到了他的父親伯惠舒的耳朵裏。
這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雖然年紀大了,但老當益壯。
當年他練過武,上過戰場,有些身體素質。
怒氣勃發的他,坐在府中的廳堂裏的榻幾上,須發皆張的嗬斥著自己這不爭氣的三兒子。
伯子須跪在正中央,一臉的不服。
“父親,不過就是一名奴隸罷了,兒子殺了他有什麼罪?!”伯子須爭辯道。
啪!
一隻酒樽砸在地上,在伯子須腳邊打轉。
青石板都出現了一道裂縫。
伯惠舒震怒的聲音傳來:“你還有臉說!如今是什麼年月了,你竟敢……竟敢在那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觸犯了大靈律法,你這是在找死!”
“哼,我伯氏一族深受先君恩惠,兒子不相信那個小國君敢處置我們!”伯子須不屑的說道。
他年紀最小,伯惠舒生他的時候,已經四十三歲。
現在的伯子須,正是叛逆期的時候。
伯氏門風其實並不嚴,要不然伯子須也不可能徹夜不歸外出狎妓。
但此刻伯子須於眾目睽睽下殺人犯法,伯惠舒不可能視而不見。
“不敢?哈,你以為這幾年國君對我們世族宗室,處置的還少嗎?!”
伯惠舒一邊嗬斥,一邊咳嗽,顯然是氣上頭了。
家裏人不敢發聲,也隻有他那老伴兒,也就是伯子須的娘能勸兩句。
“算了算了,兒子也不是有意殺人,誰叫那力夫失手滾木?好在兒子沒受傷。”
伯子須心中一暖,有娘護著,就沒有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