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光喝了一口茶,然後一邊看書一邊坐在那兒好整以暇。
“右相大人,您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老管家開門見山,當即問道。
“哦?本相哪裏做的過了?”
“您切斷北巢都尚道,對邑中庶民豈不是一場災禍?他們沒有糧食,您難道要餓死他們嗎?”
矩光攤了攤手:“本相何曾餓死他們了?不開城門的可是你們吧?這事兒怎麼能怪在本相頭上?”
那老管家冷冷的看著矩光:“靈國強勢欺人,要搶走北巢都各府世族家產和生意,商稅沉屙,負擔如此巨大,我等隻不過奮起抗議,並沒有與貴方交戰的意思,右相這麼做,豈非太過無情?這不是仁義之人能做出來的事!”
矩光笑了笑:“勞煩你回去告訴易公,在靈國,哪怕是仁義道德也必將在法律之下,而北巢都各府世族已然違背了我靈國法律,該當責罰,若易公真的這麼仁義,不如打開城門,你我誰也不要為難誰,隻要你們各府世族同意靈國的條件,我會放了你們,也不會對你們動手,甚至,你們之前所做的事,也一筆勾銷,如何?”
他說的自然是這些貴族把薑勞趕出北巢都的事情。
你老管家拂袖離去,氣得麵紅耳赤。
回去稟報原易,更是令他氣得怒火衝天,
原本講條件的是他們,現在局麵卻調轉了過來。
如此耗下去,對於他們這些貴族來說,根本沒有好處。
三四千私兵,又怎敵得過邑中上萬饑民?
如果他們受不了暴動了,先不說右相還懲不懲罰他們,他們自己就要死在饑民的手裏。
到時候城門大開,家中財產和生意又全部歸為國君府掌控。
那豈不是什麼也沒得,命還丟了嗎?
原易感覺頭腦發暈,自己這一步踏錯,更是步步踏錯,早知道就早早去控製商道,不讓虎狼騎得逞。
可他們這幫私兵,就算想要占據商道,又怎能是虎狼騎的對手?
原易的本意是想多和國君府消耗個把月,國君府接收不到北巢都,在天下間鬧個大笑話的同時,還要對他們進行退讓。
縱然是再頭鐵的國君,也總不會和貴族死對吧?
那不是在把自己送向死路?
他是怎麼治理國家的?
難道貴族在靈國國君眼裏什麼都不是?
他就不照顧照顧貴族的心情嗎?
隻能說,在之前巢國國君和吳國國君的治理下,這些貴族過得很滋潤,但他們忘了靈國的國情和體製。
和國君府對抗的貴族沒有一個好下場,反而靈國還能借此蒸蒸日上,剝削貴族得到不少好處,而且萬民歸心。
原易這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在靈國麵前玩這招,根本沒用。
他歎了口氣,麵色由憤怒轉而陰沉,逐漸的一片死灰:“傳我命令,開門!”
隻能開。
沒有其他辦法。
再怎麼下去,北巢都就亂了,國君府再順手接收一切。
到時候鬧笑話的就不是他們而是自己這一方了。
原易還算是一個比較重視自己名聲的人,並不願意自己在天下人口中變成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