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向靈國證明,向天下人證明,
無論他是想證明什麼,事情已然發生,楚國派出了全部的兵力北伐宋國。
矩光知道,這一切無可挽回,
但最起碼,他能用自己的能量,幫到宋國一些忙,
那段時間,矩光全力奔走,拉扯宋國的一些勢力,結交一些人物,
這都是為了宋國好。
他轉移了大量城邑和鄉鎮裏的民眾,
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清壁肅野,
但麵對大局,即便是貴為右相,矩光能做的,其實也很少很少。
因為靈國出兵了。
即便是在南蠻入侵那麼關鍵的時刻,國君仍舊是從虎狼騎中調人,出兵北上,和楚軍會盟。
這樣的舉措,無疑是在矩光的心上捅刀子。
然而,
他作為臣子,又能做什麼?
默默的看著家鄉淪為一片殘垣,戰火燎原,卻無法阻止,因而將自己關閉在府中,誰也不見,也不去上朝。
這些事,徐靈都看在眼裏。
不光是他啊,
朝中大大小小的卿臣直隸,都非常清楚右相已陷入了什麼樣的糾結當中。
他身為宋國人,卻在為靈國效力,
而如今,靈國也在對宋國進行攻伐。
然則,
這麼多年,矩光早已將自己看做了靈國人。
對於兩個國家之間的感情,
對於家鄉的忠誠,對於徐靈這位國君的忠誠,讓矩光無法兩得。
人就是這樣,
平時矩光感覺不出家鄉的重要性,也很少去懷念家鄉,他更多的是回去懷念某個人。
然而,
當他得知祖國家鄉淪為戰場,那份心情之沉重,任誰也無法規勸和理解。
因而,
矩光想起了,他當年在宋國留下的女子。
雖說如此,但那女子,會不會依舊在等著自己回去?
矩光派了很多人,在宋國尋找那女子的蹤跡,但都沒有任何頭緒,更沒有任何結果。
就這樣,
矩光陷入了自閉和抑鬱之中,每日躲在府內,
也唯有密偵司安插在矩光府內的眼線,每日能向徐靈傳遞右相的消息。
天晴,大日初升。
矩光坐在府苑外看著清晨陽光,灑下一縷縷光芒照射在木地板上,心情不知道是怎樣的複雜。
咚咚咚——
忽聽門外傳來敲門聲。
右相府管家急匆匆的跑上來回稟:“老爺,國君府派人來了,好像……好像是君上親自駕到……”
“啊?”
矩光一愣,急忙起身,
雖然他心裏難過,但成年人就是這樣的,心裏再難過,該吃飯的時候還得吃飯。
總不能,現在太難過了,連國君都不見了吧?
那就是不忠了。
矩光對靈國的感情,絕不會下於對宋國家鄉的感情。
打開府門。
果然見是一輛駟車停在外麵。
徐靈笑眯眯的坐在車上,側過頭看著自己。
矩光心裏一緊,急忙上去拱手行禮:“微臣不知君上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君上降罪!”
徐靈走下車,背負雙手,當先朝著右相府中行去:“你是寡人的右相,你怎會有罪呢?”
矩光臉色一白,
這是反話吧?
嗯,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