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救治,但是藥剩的不多,隻在極嚴重的身上才用。
一個個重傷的,或者丟了胳膊,或者瞎了眼睛,或者身上串著棍子刀劍,躺都躺不得,隻能靠著床鋪支撐。
徐邴陽還見著一個開膛破肚的,隻在床上哀歎。
不一會,一個大夫匆匆取了藥來,給那士卒用上,隻是還沒到一刻鍾,那士卒便在哀嚎裏不做聲了。
徐邴陽似乎想到什麼,上前去那大夫麵前。
那大夫本就不順心,不知多少傷患死在麵前,一時間也沒搭理徐邴陽,隻是收拾著士卒的遺體。
“敢問大夫,這些止疼救傷的藥還有多少?”
“不多,還能支持三百人用吧。”
“都是到這士卒這般傷重的情況才用麼?”
那大夫看他一眼,無奈道:“不然呢,若是人人得用,又能用幾天。輕傷的還可以挨過去,重傷者卻難熬,止疼也是好的。”
徐邴陽不再詢問,皺著眉頭,整張臉都擰著。
又轉了幾圈這收治傷患的地方。
重傷號也不一樣。
其中有傷了眼睛的,傷情雖然重,止住血包紮好,也還剩一隻眼睛。
有些如耳朵,鼻子,劈傷刺傷,雖有影響,也不大。
而若是被開了膛的,傷情嚴重,此地又不能手術,用了藥,也不過是多活幾日,少活幾日的區別。
其他如斷腿的,斷手的,昏迷的,短時間雖然能救得,也不能再投入戰場。
而醫生所用的藥物,倒多半是給了後兩種情況,隻因這後兩者看起來嚴重許多。
徐邴陽默然不語,揭開簾帳出去了。
卻不是去自家的營帳,而是往越規處去了。
自他發配到這裏,平日裏避著越規,免得被找麻煩,可是自兩次大戰,他再沒這個心思,倒是連續幾次去了越規處,進過幾次建議。
徐邴陽心內五味雜陳,若不是借著他這個特殊身份,憑一個小小的士卒,還真沒資格能頻繁找越規這個主將。
走了幾步,看見越規的大帳。
幾個人正在其中商討著些什麼。
他也沒急著闖進去。
依著之前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早就不耐煩等在這裏了。
現在徐邴陽很沉穩。
過了許久,帳中幾人都紛紛離去,徐邴陽才走了進去。
越規倒是驚訝了一下。
徐邴陽說道:“將軍可知軍中抗生素止痛藥所剩不多?”
“恩,之前倉庫裏就沒多少,這幾日用的頻繁,更是消耗極大。”
“這藥用的不是地方。”
難道這個紈絝子弟還學過醫,看出邊軍大夫手段不高?
越規疑惑道:“怎麼說?”
見到四周仍有衛兵守著,徐邴陽一言不發,隻是暗示。
越規會意,遣散了身邊的士卒,偌大議事大廳,隻剩了兩人,再無六耳聽見。
越規養足了耐心,之前越規也出國幾次主意,都有效果,兩次出戰,也有士卒上報,撤離時多虧的徐邴陽的主意才拖住了敵軍。
這次想必也有些好建議,越規才由著徐邴陽的意思,屏退左右。
見到四周無人,徐邴陽還不放心,湊到越規身邊小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