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長風隻覺一陣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長歎一聲,用手從懷中摸出了那半塊玉玦,緊緊握在手中,坦然迎接死亡的到來。
誰知那股血腥氣過後,又過了片刻,並未等來巨龍的利齒。汪長風有些奇怪,難道這巨龍還有餐前慢慢觀賞一番的習慣?
眼睛張開一線,悄悄看了一下,眼前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麼巨龍。汪長風心中疑惑起來,難道剛才又是老怪物的幻術?
不對啊,自己的雙腿明明還斷著,鑽心的疼痛仍在持續不斷地傳來。如果是幻術,總不能是自己把腿撞斷了吧。
汪長風張大眼睛四處張望,洞內的物事都沒改變,剛才被巨龍撞掉的那些石塊還散落在地上,明此處剛經過了一場打鬥。
汪長風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雙腿又劇痛起來,忍不住啊的喊了一聲。
“這點痛就受不了,你剛才不是很勇猛嗎?”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
汪長風心中一驚,這不是老怪物的聲音,難道這裏還有別人?
“別找了,我在這。”
汪長風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一身雪白衣衫的男子從石後走出來,約莫四五十歲年紀,白麵無須,雙目精光閃現。那男子手中拿著一個瓷瓶,走到汪長風麵前,彎下腰來,打量了幾眼汪長風,將手中瓷瓶輕輕一拋,扔到了汪長風的懷裏。
“吃兩顆,能夠接骨續筋。隻不過暫時不要活動,先在此處呆著吧。”中年男子道。
汪長風拿起瓷瓶,看了一眼,覺得自己都這樣了,這中年男子也沒必要騙自己。便依言打開瓷瓶,倒出了兩粒藥丸。那藥丸入鼻一股清香,倒是與剛才從那巨龍嘴中聞到的香氣頗為相似。
汪長風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中年男子像看著白癡一樣看著汪長風,半晌後搖了搖頭,道:“沒想到你功夫不錯,腦子卻實在笨得要命。你看,我應該是誰?”
汪長風心中想到了那個可能性,那老怪物的真身雖然是一隻巨大的章魚,但日常卻以一個道人形象示人,這中年男子不會也是那巨龍的化身吧?想到此處,汪長風試探著回道:“你不會是那條龍吧?”完感覺自己都有點兒不相信,這反差有些太大了。
中年男子嗤了一聲,道:“除了這種可能性,你覺得還有其他可能嗎?”
汪長風搖了搖頭,覺得好像確實也沒別的解釋了。又問道:“那個,龍兄,你剛才傷了我,如今又要救我,這是何意?”
中年男子不屑道:“別跟我扯近乎,沒弄清你的身份之前,你的命還屬於未知之數,我既有辦法救你,當然也有辦法要了你的命,明白嗎?”
汪長風點零頭。
“先把藥吃了,好有力氣回答我的問題。”中年男子的語氣不容置疑。
汪長風沉吟了一下,將藥丸扔到嘴裏,一仰頭吞了下去。片刻之後,隻覺一股細流如一道甘泉一般,從喉嚨直入全身各處經脈,緩緩流動,不出的清爽舒適。兩條腿上的傷痛似乎也瞬間減輕了許多。
中年男子見汪長風的臉色漸漸好了起來,又問道:“你手中的玉玦從哪裏來的?”
汪長風這才發覺自己手中還握著那半塊玉玦,略一思忖,道:“打記事起就在身邊了,具體從哪來的確實不知道。”
“那你今年多大了?家住何方?”
“虛歲十九,從在七星島長大,家在哪裏確實也不知道。”
“父母呢?”
“這個也不知道。”
“那誰送你去的七星島?”
“聽師父,十幾年前的一,他在七星島的海邊見到一個漂流過來的木盆,裏麵有一個半大嬰兒,邊上隻有半塊玉玦。那個嬰兒就是我。”汪長風覺得這龍兄跟那老怪物不是一路的,應該不是壞人,所以起來也刻意保留什麼。
“十幾年前,七星島,半塊玉玦,嬰兒。”中年男子將這幾個詞反複念叨了幾遍,似乎在回憶什麼事情,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突然,中年男子走到汪長風身邊,死死盯著他。
汪長風被他的一對眼睛盯得有些心裏發毛,道:“龍兄,你是準備現在下手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