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什麼缺的和我說，我也不懂你們人類都需要什麼。”
“嗯。”
魁魍：就知道應聲，要不是會喘氣，我還以為是木偶人呢！
魁魍想親近花挽，卻發現根本親進不了，她就像棵樹，除非鑽個洞出來，不然連她的心在哪都不清楚，更別說交心了。
“最近有惡妖出沒，這片也沒什麼人，你小心點，有什麼異樣跟我說一聲，我會盡量派妖守著的。”
“嗯。”
魁魍：突然預料到未來自己的死因了，大概率是氣死的。
冬天的第一場雪比花挽預料的要早，然而衣服和被子都沒做完，但即便是趕工，她也隻能趕出來一樣。
花挽第一次覺得崩潰。
她一邊縫被子一邊哭，眼淚順著臉往下淌，滴在被子上。
不然，就幹脆凍死得了。
花挽心裏想著破罐子破摔，手上縫被子的動作卻沒停。
等死還是需要點勇氣的，她勇氣不足，還是掙紮一下吧。
冬天，唯一的好處應該就是食材保鮮方便了吧。
第一場雪後，魁魍連著幾天都沒出去，就往花挽收拾好暖暖的被窩裏一躺，看花挽忙前忙後。
“你也來坐一會。”
花挽看他跟祖宗似的往那一躺，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魁魍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在花挽麵前總抬不起頭來。
下了雪，也就快過年了，山下的百姓來拜山神的也多了起來，看到花挽過得還挺好的都挺驚訝的。
畢竟其他挽娘很少有熬過冬天的，熬過的那些，都是家裏人幫忙才得以活下來。而花挽的家人，已經離開堯城了。
有好心村民幫花挽在旁邊蓋了木屋，砍了柴、安了火爐、砌了灶台……
“侍奉好山神，保佑來年好收成，我們不會虧待你的。”村民們說。
花挽笑著，隻是笑著，她說不出感謝的話，她怨他們犧牲自己來求好收成，也沒辦法冷眼旁觀，因為他們也可以選擇不幫忙。
魁魍躲起來看著村民們跪拜山神像許願，看他們給花挽蓋房子送糧食，看新婚夫妻相互扶持著爬山，看小孩子圍著大人蹦蹦跳跳……
越看越覺得之前讓他熱血沸騰的那些事，不再那麼讓他著迷了，反倒是人類這種老老實實過日子，成了他的向往。
問題是花挽這女子他也搞不定啊？是哪裏的問題？
幹想著也想不出個什麼，魁魍決定去看看人類夫妻是怎麼相處的。
這一去，就是十幾天。
他再回來，花挽都快凍死了。
看見花挽手上的凍瘡、看見角落裏凍成坨的粥，看見火爐裏已經沒了溫度的灰燼，魁魍隻覺得無力和自責席卷全身。
跟在人類身後這段日子，他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都覺得走不近花挽，因為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若是別人，可能會主動靠近自己，但她是花挽啊，是被所有人拋棄的挽娘，怎麼還會主動靠近別人。
自己真是隻差勁的妖。
他一邊懊惱愧疚一邊用妖力護住花挽心脈，幫她回暖身子，同時叫小弟去找大夫過來看病抓藥。
人類生病了，還是得找人類大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