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歡有午睡的習慣,這天中午,她睡得正香,明澤進臥室抱著檬檬去遊泳池遊泳,她都沒有醒。
明澤飄在水裏,把孩子貼在他的胸口,檬檬笑得特別開心,她雙手拍著水花,肉肉的小短腿在水裏不停的亂蹬,高興的手舞足蹈。
明澤看著孩子又長又翹的眼睫毛,彎彎的嘴角,笑起來的聲音像一串風鈴,跟小時候的易歡一模一樣。
他是應該和易歡要個孩子的,隻是跟孩子比起來,她在他心裏的分量更加重。
“檬檬,我是誰?”
“爸爸,親親……”檬檬咯咯的笑著,摟著明澤的脖子就要親上去。
明澤托著孩子的胳肢窩,讓她學著浮在水麵上踩水。
明澤看她玩的很歡,“爸爸教你潛水好不好?就像小青蛙一樣。”
檬檬嗯嗯的拍手。
“來,像爸爸一樣深吸一口氣!”明澤說完就帶著檬檬一下子潛入水裏,突然泡在水裏帶來的不適應,讓孩子極度害怕,嚇得張開了嘴,水裏立即激起一串串的氣泡。
易歡醒來沒見到孩子,剛到遊泳池邊就看到這一幕,嚇的飛奔過去奮力跳進泳池,朝著孩子和明澤的方向遊過去。
檬檬被重新托起來的時候,嗆得一直咳嗽,哭聲很大很尖,易歡心疼不已。
她衝著明澤大聲斥責,“你是想趁我不在殺死她對不對,你太狠毒了,她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她那麼信任你!”易歡抱著檬檬遊上岸,一邊跑一邊不停的哄著,“媽媽來了,媽媽救你!”
明澤這才知道自己又做錯事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隻因為一件事全毀了。
易歡一個月沒有和他講過一句話,吃飯也不願意和明澤坐在一張桌子上,他也沒有機會再陪孩子玩,心情非常的低落。
這日,檬檬想要畫畫,易歡的房間裏到處找不到紙和筆,於是,她想著去明澤那兒拿一些。
除了找到了紙和筆,她還在抽屜裏發現了一個更加驚人的秘密。
明澤做了結紮手術,病曆本安安靜靜放在最裏邊的抽屜。
易歡的肩膀微微抖動著,隱藏在心底最真實的愛和恨終於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她趴在辦公桌上,哭到不能自已。
明澤站在門外不敢敲門,不敢進去,他沒有想過事情敗露了如何收場,他以為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現在易歡更恨他了吧,畢竟她那麼想要遠離。
明澤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晚飯時間也沒見他出來,易歡早早的把孩子哄睡著了。
夜裏十一點,她走進了明澤的房間,站在他的床尾,輕輕問了一句,“你睡了嗎?”
明澤回了句“沒有”坐了起來,轉身摸亮了床頭燈,淡黃的燈光下,她的臉很是柔和,好像曾經溫柔愛著自己的易歡又回來了。
不知道今天的事給這個女人帶來了怎樣的影響,有沒有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經,他一句也不敢解釋,隻是目光沉靜的看著她,心底實則波濤洶湧。
“你是明家的繼承人。”易歡冷靜的說。
“嗯。”
“結紮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易歡的心髒起伏的厲害,她把拳頭越握越緊,可是眼眶還是忍不住酸脹難忍,一股透明的液體就要溢出來。
“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去做?”
“我自然有我的取舍。”他回答的很是風輕雲淡,像是理應如此,從未猶豫,也不會後悔。
易歡冷冷的笑道,“那你說說,是什麼樣的取,值得你這樣去做?”
“說了你也不想聽,聽了你也不會信。”
一來,明澤從來不喜歡說情話,二來,記得那晚對易歡的苦訴衷腸,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表明易歡根本不信自己,他很難過。
“既然你知道我已經不相信你了,又何必自討沒趣?”
明澤的眼睛裏滿是痛楚,他笑的很淡,還帶有幾分自嘲,“雖然你不信我,可能也不愛我,但你答應的話不能食言,隻要沒有生下我和你的孩子,你就不能離開,所以隻要我沒有後代,你這一輩子都隻能留在我身邊。”
易歡別過臉,往房間外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剛剛走出房間,便有液體順著臉頰滑下來,從下巴滾落到衣襟,她抱住膝蓋,在房間裏哭了一夜。
還是愛的,就算陸原給她找了最好的情感治療師,那些催眠不斷加強她的意識,強調過去的感情已經遠去,再不會纏上她,可是徹底醒來的時候,還是這麼痛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