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塵埃落定,尾聲7(1 / 2)

寒毒加身,毒入血脈,回天乏術。

雲初染靜坐在慕長歌的床邊,盯著他蒼白的臉出神。

先機老頭與老鴇極為識趣的出了屋子,並掩上了屋門。

周圍死寂,隱隱有空氣浮動,卻依然掩飾不住其中的昏沉與壓抑。

良久,雲初染才眸色一沉,深邃得宛如寒潭,全然無底。伸手,輕輕的替床上的慕長歌理順額前的青絲,然而指腹下的觸感,卻是冰涼徹骨。

一路禦馬回京,她身子已然疲憊,麵色也隱隱有些蒼白,再盯了昏迷不醒的慕長歌良久後,她逐漸神智抽離,趴在慕長歌的床邊睡了起來。

夜闌,人靜。

今夜皎月朦朧,清輝也帶了幾許迷離,不如前幾夜那般清透怡人。外麵微風浮動,但卻隱隱帶了幾分冷意。

一向熱鬧非凡的千鳳樓,今夜卻是未開門迎客,那些早在樓外等候的客人,倒是罵罵咧咧,或惆悵,或失望,或謾罵的離去。

一樓的美人,皆是靜靜呆在自己屋內,全然不敢喧張,僅因她們知曉,這千鳳樓的主子千鳳姑娘,如今心情不暢。

老鴇於廳堂內痛心疾首,三番兩次忍不住想開門迎客,奈何花魁尺素卻能每次都恰到好處的朝她拋來警告的眼色,使得她心有不暢,但卻不得不忍。

樓裏,靜默良久。

不久,二樓那道雕花木門終於被打開,一身雪白的雲初染緩緩走出。

她眉宇緊蹙,精致麵容上的風華之色卻是減了不少,反而盈出了幾分全然不符合她性子的緊然與憂慮。

腳下步子微沉,她沉著臉色直往尺素的屋子,待推開屋門的刹那,她在意料之中見得老鴇於先機老頭正在這屋內。而那一身緋衣的尺素,則是坐於圓桌旁,細細繡著手中的刺繡。

見她道來,尺素朝她微微一笑,“染妹妹怎來這兒了?”

雲初染不答,僅是隻身進屋來,舉步走至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先機老頭身邊,淡聲道:“先機老頭!”

淡然如風的一句話,卻未能喚醒酣眠中的先機老人。

坐在一旁的老鴇眸色一晃,抬掌就朝先機老頭腦袋上一拍。

先機老頭頓時被驚醒,眼睛還未來得及睜開就吼道:“哪個不長眼睛的狗崽子,竟敢在你爺爺頭上動土!”

老鴇麵色一沉,此番本是借機光明正大的‘拍醒他’,奈何卻被反將了一軍。她肥厚的臉上頓時湧出幾抹怒氣,那隻肥肉橫生的手掌再度揚起欲朝先機老頭拍下,卻不料先機老頭突然回神,伸手劫下她的手,道了句:“紅飄飄,適可而止!別以為老頭我沒脾氣!”

老鴇微微一怔,心頭發虛,終究是冷哼一聲甩開先機老頭的手,自顧自的生起悶氣來。

先機老人卻是不以為意,僅是抬眸朝雲初染望來,似是愣了一下,才道:“孽徒,你怎在這兒?你那相好的明天清晨就一命嗚呼了,你還不去好生陪著?”

雲初染深黑的瞳孔一縮,瞧得先機老頭怔愣一番,片刻,他便摸摸鼻子垂眸下來避開了雲初染的眸子。

“少在本姑娘麵前胡言,這世上,豈有你先機老頭解不開的毒!”雲初染深黑的眸光落在先機老人身上,細細打量。

她嗓音緩慢悠長,隱隱中帶著幾分淺淺的威脅。

“老頭我自然會解毒,隻不過你那相好的已然毒入五髒,深入血脈與骨髓,即便老頭我配出解藥,也會因為時已晚,於事無補!”先機老頭道。

雲初染眉宇一蹙,麵上猝然蕩過一抹冷氣。

但僅刹那間,她卻全然收斂了麵上的冷氣,淡笑一聲,柔和溫婉的嗓音宛若山中清泉,清雅卓絕:“老頭,你不是有顆還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