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內,一個個暗紅色的實木酒櫃擺放了一整麵牆那麼多,每個櫃體內都可以放上百瓶紅酒。中間酒櫃裏原本滿滿的收藏著各種年份的酒,此刻已被拿得有些空落落的了。純白的牆麵上掛著各種照片,都是秦天騏在一些酒莊和酒莊老板的合照,不變的是他們手上握著的高腳杯。

同樣是紅木條桌,秦天騏坐在凳子上,斜斜地趴在桌麵上,歪著腦袋仰著頭,一口一口品嚐著紅酒,搖晃著的紅酒杯,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一絲絲光芒。在細細喝了幾口之後,秦天騏終於不耐煩,開始大口大口地喝起來,直到快嗆到自己。

朦朦朧朧間,秦天騏的思緒飄飛。十多年前,母親對著自己絕望地說“不要放過沈家人”,然後跳樓自盡,眼睜睜看著母親離去,這種打擊,一直在他心裏累積了很久,無法忘卻,而那句臨終遺言更是牢牢的印在了心底。

後來秦天騏的父親失蹤,秦氏集團一落千丈,在爺爺的處理下公司雖然勉強營業了下去,但是一些父親的忠心老將一個個離開,走之前都會去找秦天騏道歉。秦天騏不怪這些人,畢竟他們也要生活,這些隻能怪沈家,他們才是罪魁禍首。他發誓要振作秦氏打敗沈家的所有產業。

北川的著名學校不少,秦天騏的分數線遠超一線,原本還在考慮學校和專業,直到知道沈白伊在H大就讀,秦天騏抱著報複的心態也考進了H大。

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沈白伊穿著清純的深藍色水手服,站在高台上話筒前,是新生致辭的代表,她把稿件朗讀的聲情並茂,明明是毫無感情的代表發言稿,給她念出了新鮮的感覺。那時候秦天騏還不知道台上的女生是沈白伊,隻覺得她好看,聲線溫柔,每個表情都是他心動的模樣……可是後來,秦天騏聽到身後的男同學議論紛紛,說這位媲美校花的女生是沈家千金。

從那一刻起,秦天騏所有的欣賞被壓製,隻覺得厭惡自己,竟然對仇人的女兒有好感。看著從台上致辭完畢走下人群的沈白伊,秦天騏竟想出了一個新鮮的報複方法:她爸怎麼對待我媽的,我就怎麼把她騙到手,一一奉還!這個想法一下觸動了秦天騏的內心,讓仇人的女人也受到相同的蝕骨之痛,這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嗎?

對於這個辦法十分滿意的秦天騏,完全蒙蔽了內心裏的一個角落,那個角落在見到沈白伊的第一時間,有個感覺就落了地生了根,穩穩的駐紮在了秦天騏角落的土壤。

向來都不做沒有準備的將軍,秦天騏當天夜裏就開始進行規劃,熬了幾天把如何相識、進一步了解、追求步驟……差不多寫了幾千字那麼多。把計劃表打印出來,秦天騏對著紙張沾沾自喜,完全分不清究竟是得意還是真的歡喜。

當你關注一個人或事件時,她就會反複的出現在你麵前。就像後麵發生的事情,計劃都還沒有執行,秦天騏卻發現總是會遇見沈白伊——明明是早上去食堂買個早飯,卻看到同樣去吃早飯的沈白伊,她和室友一起說說笑笑,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去圖書館借文獻回來的路上,看到沈白伊蹲在校道那邊喂一隻流浪貓吃的,她一邊摸著貓咪,臉上的表情柔和的快要溢出來,秦天騏那時候會想,為什麼自己不是那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