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歌暗搓搓地在心裏罵了自己一聲蠢蛋,然後就被那個尖聲細語疑似是太監的人帶到了那兩個說著話的男人麵前。
那兩個人無疑就是當今的皇上和當朝的太師,慕晚歌從他們的話中不難聽出這兩人對於這身體前身的態度冷淡,甚至可以說是事不關己的。尤其據雲裳說,這個同皇上關係很好的太師還是自己的弟弟,這樣滿含嘲諷的語氣真的沒關係麼?
“皇上,您看這……”
那太監在一個白色人影的旁邊耳語了一陣,就見那人點了點頭,隨手揮退了貼身服侍的人。太師慕若羽抬起頭來在慕晚歌的身上掃了一眼,看到了慕晚歌手臂上和脖子上纏繞著的紗布,不禁說道:“好久不見了,姐姐。看來你在宮中生活的並不如意啊?”
慕晚歌掀起了嘴角,明明臉上就是帶著笑意的,但是不管慕若羽怎麼看都有一種是嘲諷和不屑的表情在裏麵。
“看來你的眼睛還沒瞎。”慕晚歌輕笑一聲,宛若動聽悅耳的細鈴聲,語氣中無不是歡快的語氣,聽了的人若不是見她表麵笑容純良,絕對不會以為她是在罵人。
慕若羽被她的話激得輕咳了起來,停不下來。穿白衣的男人在他的後背上輕撫了幾把,說道:“幾天不見,愛妃的嘴皮子真是越來越利索了。”
說罷,他便轉過了身來,一派風流倜儻的英俊模樣。此刻慕晚歌顧不上欣賞這容易沉溺的麵容,也沒空感歎這男人全身散發的魅力為什麼那麼容易吸引女人。她就隻是在想,為什麼當今皇上長得跟自己的頂頭上司那麼像?難道是一起穿越過來的嗎?
“邵風……?”慕晚歌喃喃自語道,看著他顯然有些走神。
“邵風?”他笑了一聲,“看來愛妃的記性也不太好了,朕的名字也記不清了。”莫朝風打著一張折扇,上下打量著她,也不知是多日未見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麼,今日看著慕晚歌那副柔弱質樸的樣子覺得格外新奇。
倒是慕晚歌有些不爽了。
難道說自己要跟上輩子似的給他任勞任怨當牛做馬?
莫朝風騙她那副呆楞的樣子,不免有些失望。還以為變了個樣子就會變了性情,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他是跟慕若羽的交情甚好,因此被慕若羽的姐姐所屬意。但他到底是個君王,並不是說太師的姐姐就能橫過大權直接成為他的妃子。那天慕若羽同他開玩笑,倘若他真的立慕晚歌為妃,他就立時解決還在前線奮戰缺糧少食的危況。
對於打賭這種事,莫朝風向來都是贏家。於是他當下便將對自己垂涎欲滴的慕晚歌納入了後宮,嚇得慕若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而他則是好整以暇的看著慕若羽無言地去想對策。
後宮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開始都是驚慌的,皇上同太師那是從小玩到大的竹馬之交,若是太師的姐姐進了後宮,有太師一脈的勢力支持,那她們這些本來就不討喜的妃子該如何自處?可是漸漸過了些時候,眾多妃嬪發現皇上與太師的交情依舊那般好,卻對新納入的妃子並無任何關懷,就那樣放在後宮中最偏遠的宮 殿,平時侍寢也想不到這位妃子。因此後宮中都知道了這個新來的妃子並不受寵。這裏本就是個捧高踩低的地方,就連奴才也是如此。所以慕晚歌的境遇可想而知,不過她這身傷倒是出乎了莫朝風和慕若羽的預料。
“聽說姐姐近日裏得罪了雪貴妃,還受了罰,怎的不在自己的宮裏躺著?外麵風大,小心傷了身子。”慕若羽說的話有幾分的關切,慕晚歌不知道。她知道的是,眼前這兩個男人對她,真的是毫無一點私情。不管是姐弟之情還是夫妻之情,都是冷漠薄情的男人。
怪不得人家常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悶的很,我出來走走。”慕晚歌勾起了唇,有些淡然還有點瀟灑的意味。她盯著兩人看了又看,臉上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慕若羽眉間微微蹙起了峰巒,隨後又散開,仿佛什麼都沒有過。“姐姐的意思是,皇上給姐姐住的地方偏小,太過憋悶了是嗎?”如果趁著這個機會能幫助這個傻姐姐達成她的心願,也不是不行。慕若羽微微扭頭,瞥了一眼莫朝風。隻見他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晚歌搖了搖頭,“並不,是心悶。”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白皙纖長的手露出來的時候,瞬間將莫朝風和慕若羽的視線拉了過去。慕晚歌順著他們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大約從手掌開始就纏上了白色的布條,因為繃得有些緊了,隱隱有淺淺的殷紅滲透出來。
後宮裏麵搬不上台麵的刑法有很多種,尤其是對付奴才。在這水深的後宮之中想要弄死一兩個人,還是很容易的。至於慕晚歌,便是其中的一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慕晚歌已經死了。重生的隻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罷了。
說到底慕晚歌也是慕家的人,看著她身上到處都是創傷,心中自然不好受。他冷冷地瞥了莫朝風後背一眼,將這口氣咽了下來。
莫朝風突然覺得後脊背一涼,一陣涼氣從腳後跟躥上了頭皮。想也知道是那個護短的太師大人有些不爽了,他連忙掩飾的輕咳一聲,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朕也該去忙了。慕愛妃既然有傷在身,便早些回去休息罷,有什麼話等明日太師入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