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些為難了。”酈書雁答道。成婚之前,慕容清固然是靠不住的。成婚之後,慕容清肯不肯把他的人脈借給她,也是一個未知數。
“妹妹如果答應為兄,為兄自然有自己的法子。”酈綽笑道。
酈書雁不喜歡他雲山霧罩的說話方法,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可以。既然如此,我想借哥哥的力開一家鋪子,不知道哥哥有沒有興趣?”
“哦?”酈綽思索一會,“什麼鋪子?”
“茶葉鋪子。我自然不會讓哥哥白白出力,但凡盈利,都算哥哥三成。至於本金,也是我出。”酈書雁道。她承受的上限是五成,為了便於討價還價,特意壓到了三成。
誰知,酈綽竟然一口答應下來:“那就這樣說定了。我不和你簽什麼契書,就在這裏發誓誠心為你做事,今日說的話,我也絕不泄露半句。如違此誓,酈綽人神共厭,我母費氏在地下也不得安寧。”
這個誓言分量不輕,酈書雁心下凜然,也伸出了三隻手指並在一起,說道:“我也絕不會把今天的話說出去。若違此誓……就讓我孤苦終身,命中無子。”
對於一個閨閣千金而言,這個毒誓也確實足夠毒辣。酈綽笑了起來:“妹妹也太實心眼了,難怪不做生意。眼下是我求你做事,你不用發誓也行。”
“聊表誠意罷了。”酈書雁道。
她看不透酈綽,也不想惹得酈綽不快。她付得起開店的錢財,卻不想讓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對她心懷怨望。
酈綽悠然道:“這樣也好。——妹妹,你看看我放在那邊的東西吧?”
酈書雁向茶幾上看去。室內光線晦暗,她剛才隻看見一個方框,仔細看了看,才看出那是一把鋸子。她皺眉道:“大哥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昨天,我猜到了三成。聽說你今天去了清輝苑,我也隻猜到了六成而已。剩下那四成,是你讓丫鬟去找木匠的時候知道的。”酈綽說道。
酈書雁讚道:“大哥果然細心。”
“不敢不敢。不瞞妹妹,我本來還以為你有可能被她們的話唬住。我當時想,那也沒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勸你幾句,把這件事的種種緣由給你分析一番,庫房麼,今天還是要開的。”酈綽謙虛道。
酈書雁眼波一動:“大哥有沒有想過,我們兄妹若是冤枉了好人,又該怎樣?”
酈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起來。剛好春柔和紫藤端著茶點回到廳裏,看見酈綽的笑法,都有些驚恐。
酈綽用大氅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嚇到妹妹的侍女了,妹妹莫怪。隻是剛剛妹妹的笑話太好笑了,我實在是忍不住。”
“噯,這又哪裏好笑了?”酈書雁並不覺得酈綽冒犯了她,挑眉問道。
酈綽道:“把快要餓死的老鼠放在糧倉裏,老鼠會不動糧食麼?所以,我覺得好笑。”
酈書雁想起艾姨娘的做派,笑著說道:“這個形容實在恰當,恰當得很。”
“先不說比喻的事。妹妹,咱們這就去把倉房打開吧?”酈綽站起身,笑容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