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酈書雁反問。
春榮眼中滿是畏懼,看了酈書雁一眼,冷不防轉身就跑。酈書雁也不攔她,坐在清輝苑的客位上,先叫來侍女、小廝處理這一團亂。
安排下人做事之後,酈書雁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春榮消失的方向一眼。春榮的反應太奇怪了。酈書雁站起身,輕輕眯起眼睛。
如今,她確實說不上喜歡蘇太君。雖然蘇太君死前把財產給了她,但是,蘇太君同時也要求酈書雁為自己做一件事。蘇太君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做這件事,必然不是白白做的。酈書雁想起她的遺言,有些莫名的傷感。
“不管怎樣……這好歹是她的遺願。”酈書雁靜了一陣,輕聲說道。既然蘇太君隻有這樣一個願望留下,她就替蘇太君收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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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君死後,酈府上下都換了素色的衣服。之前酈國譽一行不在家中,管事怕觸了黴頭,也不敢買白麻布備著,這時候,就顯得格外左支右絀。
酈國譽傷心之下病倒了,酈書雁理所應當地掌管起了蘇太君的身後事。她看著管事呈上的賬目,道:“今天晚了,城裏也沒什麼販售麻布的鋪子還開著吧。今晚,府裏先穿一宿白衣裳。等明天店鋪開了,你們趕緊去采買。”
管事如蒙大赦,磕頭不止:“多謝大小姐體諒。”他一張臉皺成了一團,“老夫人從來都是體恤下人的人,誰能想到她就這樣去了?唉……”
酈書雁有些頭痛,冷冷道:“別在我這裏號喪,出去。”
管事本來想表現一把自己對蘇太君的深情厚誼,哪知酈書雁全不買賬。他怏怏地退了出去。
酈書雁揉了揉酸痛的肩背,沒頭沒腦地問春柔:“怎麼樣了?”
春柔善解人意地上前,為酈書雁按起了肩膀,答道:“大公子派去的人正守在老夫人嫁妝外頭,不許任何人輕易進去。大小姐放心。”
“那就好。”酈書雁疲憊地歎了口氣,“我可不想再鬧出母親嫁妝那回事。”
春柔想了想,委婉道:“小姐不必這麼擔心。老爺畢竟是個孝子,如果出了這種事,他一定不會置若罔聞的。”
“你哪裏知道他……”酈書雁淡淡道,“祖母在的時候,他是孝子,這不假。如今祖母不在了,他眼中留下的活人,隻有那幾個。日久天長,他心裏哪還能有什麼多餘的念想?”
春柔不敢評說主人的家事,閉口不言。酈書雁被她按摩了一會,肩膀的酸痛緩解了不少,說道:“好了。春柔,你去幫我給世子爺傳一個口信。”她湊到春柔耳邊,細細說了幾句話。
春柔聽完,眼睛瞪得大大的,驚異地看著酈書雁:“這……這能行嗎?”
酈書雁麵色凝重:“不行也得行。現在是權力更迭的重要時機,錯過了這個機會,往後再要占上風,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