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酈書雁步伐舒緩,走進了新蔡公主的房間,柔聲說道,“我勸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這畢竟是皇後娘娘的旨意,可不比其他。”
新蔡公主看見酈書雁那張清麗冷淡的臉,恨不得上去撕碎它。可上次的事之後,她的刀已經丟了,隻好惡狠狠地看著酈書雁:“你是來看本宮笑話的?!”
“公主何必這樣想呢?”酈書雁故作不解,“我對殿下,從來沒有傷害之心。殿下試想,如果我進宮,把您挖人眼睛的事情告訴了皇後,您豈能留在宮外?”
新蔡公主想到皇後那張幾乎永遠隻有古板、笑容兩種表情的臉,打了個寒顫:“我……我不怕!”她聲色俱厲地說道,心裏卻惴惴不安。
酈書雁輕輕點頭,像是包容一個胡鬧的孩子:“我知道公主不怕。不過,公主怕不怕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皇後做了什麼。”
“……”新蔡公主對她射出仇恨的目光,“我搬走了,你高興得很吧!”
酈書雁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清脆地笑了起來:“公主殿下,您這話真是好笑得很了。——您走了,試問在酈家,有誰不額手相慶?”
“你!”新蔡公主氣結,胸口一起一伏,發髻上碩大的絹紗牡丹也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酈書雁收起笑容,冷冷道:“新蔡公主,我有一句話要奉勸您。須知多行不義必自斃,公主殿下可不要貿然作法自縛。”
新蔡公主不期然地想起李元祿被挖眼之後的慘狀,哼了一聲:“那些不過是奴婢罷了,有什麼值得說的?”話雖如此,她的手卻還是藏在袖子之中,握緊了拳頭。
酈書雁看穿了她心底的畏怯:“不論如何,公主。”她貼近新蔡公主,壓低聲音厲聲道,“我想要你自縊而死,你就絕不會有刀兵加身的死法。你懂麼?”
“……你!”
從沒有人敢和新蔡公主如此說話。她呆立半晌,才知道酈書雁到底說了什麼,怒不可抑地從頭上拔出一直發簪,往酈書雁背後插去,“賤人!賤人!”
酈書雁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輕輕鬆鬆地躲開了新蔡公主的襲擊。她轉過頭,含笑道:“公主不必如此驚慌。你若是不信,咱們過些日子,自然就見分曉。”
想到自己搬出酈府的結局,新蔡公主毛骨悚然,怒氣也少了幾分。她勉強直起腰身,狀若無事地把發簪插進了頭上的發髻:“天氣太熱,本宮一時失態。弘農郡主,叨擾多日,咱們就此別過!”
酈書雁眼裏含了一些探究,轉頭看著新蔡公主。即使新蔡公主臉皮再厚,這樣朝令夕改,也是不該。除非她真的和皇帝的情況一樣,暴躁、精神狀態不穩,時不時便有失常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