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書雁不溫不火道:“姐姐別急,大哥可沒說過是這樣的。”
酈敬容的修養也算得上好。她隻是發急了一刻,接著,便恢複了冷靜。
“好。”她甚至對酈書雁笑著說,“咱們且不急說結論,就等搜府之後再說吧!”
說話的時候,她眼裏升騰著暗火,語氣也有了些淩厲的味道。
酈書雁和婉地點頭,一口應下了她的挑釁。
“好啊。”
這場搜府,動靜很大。夜雪春雲的人都被驚動了,驚恐地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酈書雁披上了一件披風,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的雪地和花樹,目光溫柔平靜。
冷風吹進屋裏,除了酈綽之外,所有人都機伶伶地打了個哆嗦。酈小鸞怒道:“你做什麼?!”
酈書雁壓根沒想回答她的話,依然遠遠地看著一地風雪。
“小鸞,把衣服穿上吧。”酈敬容柔聲道,“你要多體諒體諒你堂姐的心。”
酈小鸞憤憤不平地小聲抱怨:“她有什麼可不平的,事情明明是她做出來的……”
“小鸞。”
酈敬容暗含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酈小鸞知趣,默默地低下了頭。
酈敬容淡淡地笑著,看向若有所思的酈書雁。
其實,酈書雁和她很像。若是放在平時,酈敬容可能不會和她為敵,反而會和她成為朋友。
——這也是造化。酈敬容笑容溫婉,眼神卻幽深冷寂。
她注定是要把酈書雁踩在腳下,當成墊腳石的。酈書雁就算再厲害,也注定到此為止了。
“你們幹什麼?!”
秋意憤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她是夜雪春雲裏為數不多的老人了。這些日子,秋意生了病。倪媽媽怕她的病氣過到酈書雁身上,便讓她在不遠處的一間房裏安心養病。
想來是搜府的人已經搜到了秋意頭上。酈書雁皺眉看向那邊:“秋意。”
“小姐!”
秋意臉色煞白,提著裙子跑了出來。
她的發髻散亂,步伐虛浮,一看就知道是身患重病。
酈書雁也有些於心不忍,語氣溫和下來:“搜府是我親自準的。你身子弱,回床上躺著去吧。”
“堂小姐,那不太好。”
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子跟在秋意後頭出來,麵無表情,語氣裏卻有著隱隱的得意,“眼下事情不明,誰知道她是不是害了寶絡的凶手?”
有意思。
酈書雁回頭,看見酈小鸞得意的表情,還有酈敬容讚許的神色。
她微微一笑,繞過眾人,從正門走了出去,站在那個媽媽的麵前。
“你說什麼?”她淡淡道。
“為了讓這姑娘避嫌,也還是讓她待在外頭的好……啊!”
那媽媽的話沒說完,便被酈書雁拔下發簪,在臉上劃了一道。
鮮血從她的臉上滴了下來,落在雪地上,像極了鮮紅的梅花。
酈書雁的手勁不大,可她戴的那支發簪卻打磨得很尖利,破開皮肉,也隻稍稍用力而已。
“秋意,你先回去。——我讓你搜府,是看在你主子的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