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的確如此。確實不是大家閨秀該寫的。

這首詩出名,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酈書雁的初衷,隻是想用這首詩陷害一下徐繹之而已。她無趣地點點頭:“所以呢?”

她理直氣壯地反問了一句,酈小鸞反而說不出話了,一時啞然。

普六茹小姐揚起一抹冷笑,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是什麼人?”

酈小鸞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回答,酈書雁便說道:“這是我的堂妹,閨名小鸞。和剛才的敬容姐姐是同父異母。”

雖則酈敬容進京不久,但眾人也都知道她是嫡出了。如此一來,酈小鸞的庶出身份,便不言自明。

“原來隻是個庶出的堂妹啊。”普六茹氏麵帶譏諷,“聽她的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

“你——”酈小鸞一時語塞。

普六茹氏壓根沒想多搭理酈小鸞。她脖頸一揚,神情高傲:“咱們走吧,沒的被這種人髒了眼。”

說罷,她披了鬥篷,率先往園子的方向走。

酈小鸞站在原地,難堪極了。

她身邊的人一個個追隨著普六茹氏的腳步,連看她一眼都懶得。就連她的妹妹酈潤卿,也是如此。

在臘月的嚴寒裏,酈小鸞抱緊了自己的肩膀。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泡在了一桶冰水裏。

她愣了一會神,肩膀突兀地被人一拍。酈小鸞一驚,猛地回過頭。

“做什麼呢?”酈敬容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反過來被她嚇了一跳,語氣也就帶了些不快。

“沒……沒什麼。”

酈小鸞不敢說自己剛才惹的事,隻好搪塞了一句。她眼珠四處亂轉,身子瑟瑟發抖。

好在酈敬容一心想著王貴嬪的話,倒也沒發現酈小鸞的異狀。

“她們去哪了?”酈敬容問道。

酈小鸞指了指人群消失的方向,小聲道:“那邊。”

酈敬容本來就心急,酈小鸞一指路,她就提了裙子,往那邊走了過去。

酈小鸞咬住了嘴唇,麵色更難看了。

另一邊,酈書雁正引著眾人往別院深處走。

“這裏栽的,本來是幾本芭蕉。”她說道,“家父丁父憂的時候,曾經在這裏避暑。他覺得雨水打在芭蕉葉上的聲音太讓人傷感,所以,就叫人把芭蕉鏟了。”

隻是,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原來如此。”普六茹小姐惋惜地看著暴露出黃土的地麵,“想不到,尚書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啊。”

酈書雁笑而不語。

酈國譽缺少是性情中人,隻是他的性情比較“不拘一格”而已。

“來這裏遊園,本來是我的想法,卻讓你想起了這麼不高興的事。”普六茹氏麵帶歉意,“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的。”酈書雁眼中冷光一閃,笑著說道。

普六茹氏不知道,她需要的,就是她的“想法”。要是不遊園,“那件東西”又怎麼會被人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