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是一句空話。哪怕他們已經分了家,在外人眼裏,酈家還是彼此聯係的。

酈書雁無謂地笑道:“我知道。”

“你都知道,還要這麼做,可見是對他抱著多大的惡意。”酈國譽苦笑,“兒大不由爹,你願意做,就去吧。”

“您不妨想想,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有這樣做有可能帶來的後果。”酈書雁失笑,“從我進來開始,您就一直數落我,還從來都沒聽我說過對這件事的看法呢。”

酈國譽為之一震:“你有什麼好點子不成?”

“要是這件事辦得好,就能讓父親徹底擺脫那個家族的糾纏。”酈書雁道。

這件事,是酈國譽一直夢寐以求的。他急忙問道:“到底是什麼法子?”

酈書雁莫測高深地一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我現在還不打算說。”她慢慢說道,“過些日子,您自己就會知道了。”

“你這丫頭!”

酈國譽被她氣得要命,又不能發作,眼睜睜地看著她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出院門,酈書雁遠遠聽見,正院裏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她不由一笑。

紫藤回頭看了一眼,不無擔憂道:“小姐,您又把老爺惹得這麼生氣……”

酈書雁無所謂地笑笑:“沒什麼。他還有更生氣的時候呢。”

不止是酈國譽,過幾天,還有更多人會憤怒的。

對這種狀況,她一點也不擔心。不但不擔心,還很樂見其成……

日子又波瀾不驚地過了幾天,一轉眼就到了上巳節。

這天,酈書雁早早地寫了條子,交給倪媽媽,吩咐道:“把這個條子遞給太後。”

倪媽媽應下,轉身出去了。

紫藤站在一邊,好奇道:“小姐,您要進宮嗎?”

酈書雁看她一眼,沒有回答,慢慢地笑了。

她確實是要進宮。不但如此,她還要悄無聲息地進宮。至於原因麼,也很簡單——

東西二府裏,要進宮的,不止是酈書雁一個。王貴嬪早就傳過信,告訴她酈敬容要進宮了。

這個時候的東府,也是燈火通明。酈敬容在一字排開的一排長裙前頭左挑右選,隻覺得都不滿意。

韓氏在她旁邊,笑道:“我兒穿什麼都好看。”

酈敬容警覺地看了她一眼,甜膩膩地說道:“娘,衣裳好看,卻也不能亂穿。穿進去衝撞了貴人,那可多不好。”

上一次,韓氏和她撕破了臉,她還以為,韓氏對她的看法一輩子也不會改了。但是,不知怎的,隻過了兩天,韓氏就又對她笑臉相迎起來,就像那件事從未發生過。

酈敬容不是蠢人。她知道,自己和韓氏的仇恨早就結下了,在她陷害酈潤卿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可她把這個想法對酈國興一說,酈國興卻不以為然,還說她太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