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得給我說實話!”太後的眼睛狠狠地瞪著皇後,語氣不容置疑,“其他人都給我出去!”
長孫貴妃透氣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麵。她迎著魚貫而出的侍女們,給太後見了禮,不解地問道:“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
“她自己樂意跪著,不幹別人的事。”太後沉著臉道,“貴妃,你留下。雁丫頭,你也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酈敬容沒奈何,低著頭,和其他婢女一道出去了。
她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酈書雁,心一寒。
酈書雁還是站在那裏,微微低著頭,臉上的神情恭順無比。隻是,從酈敬容的角度,卻不難看見她眼中的笑意。
那是一種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的笑意。
酈敬容不敢多看,急忙出去了。走到中庭,她被迎麵吹來的冷風一激,打了好幾個哆嗦。
殿內的氣氛,比起剛才更壓抑了。皇帝也看出了這裏頭的古怪,冷冷地問:“怎麼回事?”
皇後不敢說話,隻是不停地在太後眼前磕頭。
“給我起來!”太後怒道,“一把年紀,做了錯事之後還有這樣的舉動,也不怕丟人!”
皇後低泣:“是。”哀哀怨怨地起了身。
“傷口是怎麼回事?”太後冷冷道,“讓我看看。”
皇後不敢拖延,撩起了裙子和白絹中褲。
皇後人到中年,保養得宜,全身皮光肉滑,白皙細嫩,膝蓋也不例外。隻是,在這白皙細嫩之中,卻有二十來個細細密密的黑點並排而列。這些黑點之上,還各自蒙著一點血痂,讓人一看就說不出的惡心。
太後也不怕惡心,彎下腰,仔細看了看皇後的膝蓋,疑惑道:“你這是怎麼弄的?”
皇後的傷不像普通外傷,倒像是一大排針孔。在後宮裏,倒是有“坐針氈”這樣的刑罰,可是,哪個不開眼的敢把這種刑罰用在皇後身上?
“兒臣……”皇後心慌不已,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太後聽了一會,不耐煩道:“你再不說,是要等著我把獨孤信叫來,讓他請你開口麼?”
獨孤信是獨孤家的家主,他要是放棄了皇後,那麼,獨孤家就不會再為皇後說半句話了。皇後也知道這個道理,立刻驚恐地說道:“不,臣妾什麼也沒做!”
她的自稱紊亂不堪,明顯是慌張得不行。太後眯起眼睛,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的謊話,越說越不像話了。”她冷冷道,“叫葳蕤進來。”
這時,這裏隻有酈書雁是合適的傳喚人選。她溫順道:“是。”轉身出殿,走到葳蕤身邊,說道,“葳蕤,太後娘娘叫你進去。”
葳蕤眼光一閃,閃閃躲躲地笑了笑,語氣倉促不堪:“啊,是太後娘娘叫奴婢,奴婢這就去。”
酈書雁看見葳蕤的反應,倒是有些奇怪了。她望著葳蕤的背影,在她身後慢慢走著,陷入沉思。
她明明隻安排了王貴嬪一個棋子而已,葳蕤為什麼反應這麼奇怪?如果葳蕤知道內情,王貴嬪應該早就被皇後暗中處置了……
進了內殿,葳蕤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幾個頭:“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