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倪媽媽也沒能擰過酈書雁,隻能無奈地跟在她身後,上了馬車。
就是上了馬車,倪媽媽猶不甘心,一路嘮嘮叨叨地念著,想扳回酈書雁的心來。
“小姐啊,您身上的毒剛清完,怎麼就又要以身犯險?”她搖著頭,滿臉的不讚同,“老奴說句犯忌的話,讓秦王殿下過來看看,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唉——”
酈書雁揚眉,輕輕地瞟了她一眼。
倪媽媽不甘願地噤了聲。酈書雁溫聲道:“媽媽是為我好,我是知道的。”
“那,小姐……”
倪媽媽期盼地看著酈書雁,滿心期待著她說出“咱們回去吧”之類的話來。
酈書雁卻偏偏不按她的想法說。她微笑道:“現在,殿下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我倒真想知道,到底是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冒著風險,用殿下的名頭做事。”
還能有誰?除了和慕容清有千絲萬縷聯係的那幾位,還有誰有這個膽子,冒用慕容清的名頭?
對這件事的內幕,倪媽媽卻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她不相信酈書雁會猜不到,擔憂地看著酈書雁。
“奴婢知道,小姐是聽不進奴婢說的話了。”她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這次出來,不知為什麼,奴婢這右眼皮跳得厲害。小姐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省得的。”酈書雁微微點頭。
馬車行至秦王府的院門外,縠輪發出悠長的一聲響,停了下來。倪媽媽跳下了馬車,扶著酈書雁下車,謹慎地上下打量著秦王府的鎏金牌匾。
酈書雁看著她謹小慎微的表情,不由失笑:“進去吧。”
“是。”倪媽媽打量了一大圈,才收回了眼神,扶著酈書雁走進院門。
剛進院子,就有一個水蛇腰肢、桃花麵龐,作大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出來。在她身後,還綴著一個打扮得稍稍素淡些的丫頭。
大丫鬟笑著對倪媽媽道:“媽媽,可有多日沒見您了。殿下正在不器園等著您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少女一點兒也沒想到,倪媽媽竟然還會不假辭色。她毫不客氣地乜斜著少女,冷聲說道:“朝雨,怎麼,殿下沒教你什麼是規矩?”
丫鬟一愣。
“這是弘農郡主,往後,她就是秦王府的當家主母。”倪媽媽扶著酈書雁,對丫鬟冷聲說道,“我扶著她進門,你卻先向我問好,沒一點兒規矩!”
朝雨臉色羞紅,憤憤地絞著帕子。倪媽媽不再看她,對酈書雁說道:“小姐,您別為這丫頭生氣。”她瞟了朝雨一眼,話中帶刺,“她向來愚笨得很。就算不知道該向誰行禮,奴婢也不意外。”
酈書雁看得明白,倪媽媽這是話裏有話。朝雨這樣的大丫鬟,若說眼界高、脾氣大,還可以理解。要是說她們沒有眼色,她卻是萬萬不信的。
早在進門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叫做朝雨的丫頭,多半是聽了別人的命令,來找她麻煩的。酈書雁也不揭穿,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說:“這些閑事倒不用多管。今天的正題,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