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她的牙齒發著抖,“求您,別這樣……”

“別怎樣?”

慕容清饒有興味地站了起來,繞著她走了兩圈,“我還沒說清楚。你收拾包裹,出府去鹽礦上,隨便配個下人吧。”

“不!!!”

朝雨淒厲地喊了出來。

一般來說,王府的下人被放出府之後,往往能仗著手裏的銀錢,過一輩子的體麵日子。可是,慕容清說的是鹽礦……

鹽礦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在王府裏,隻有犯了大罪的奴婢,才會淪落到那個地步!

“主子,主子,求您開恩!”朝雨跪下,掙紮著向慕容清的方向膝行,“奴婢糊塗油迷了心竅,對郡主不敬,主子您饒了奴婢……”

自始至終,慕容清隻是看著她,一言不發。

朝雨一直叫到嗓音嘶啞才停下。慕容清微微彎腰,拍了拍她的臉頰。

“朝雨,主仆一場,孤尚且念著舊情,不想做得太絕。”他冷冷地說道,“你也該知道,得罪了未來的主母,在府裏算是什麼罪過。”

朝雨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眼前的慕容清生著熟悉的相貌,舉動卻和她知道的慕容清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您……您變了。”朝雨眼眶一紅,喃喃說道。

慕容清一怔。

“沒有人不會變。”他拍了拍朝雨的頭,笑容重新回到臉上,“朝雨,去吧。不要讓你的家人多多擔憂。”

朝雨知道,慕容清是在以她的家人提醒她,趕緊離開這裏。

“……殿下,奴婢好不甘心。”她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心中悲憤無法自已。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朝雨。”慕容清的語氣十分平靜,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朝雨看著他的臉,整顆滾燙的心慢慢涼了。

慕容清還在看她,眼神冷漠,如同冰雪。

朝雨忽地咧嘴一笑:“殿下,您一定是愛極了那個郡主。“她歪歪倒倒地往旁邊走。將近走到門外時,朝雨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我詛咒她不得好死!”

“你說什麼?”

慕容清目光一淩,剛要上前擒住朝雨。

朝雨的動作卻比他更快。她往旁邊一閃,額頭砰地一聲,一下撞在牆上。

鮮血從她潔白、光潤的額頭上四濺開來。朝雨應聲而倒,湖綠色的影子軟軟地伏在地上,隻留下一麵像是開滿梅花的雪白牆壁。

“殿下!”

燕三聽見屋裏的異常響動,簾子一打,大步走了進來。看見地上朝雨的屍體,他愣了愣:“這是……”

“沒什麼。”

慕容清揉了揉額頭,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吩咐道,“燕三,你去牽一匹馬給孤,孤要入宮。——還有,把這裏收拾了。”

燕三摸不著頭腦,隻好道:“是!”說罷,一挑門簾,又快步出了房門。

……

延福宮。

“哦,秦王來了?”

皇後斜倚著欄杆,站在花盆邊上。她閑閑地放下手上的剪刀,頷首道,“讓秦王殿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