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
酈書雁理了理鬢邊略顯淩亂的碎發,挑了挑一邊的眉毛。
“是呀,小姐,正是喜鵲。”
紫藤拾掇好了胭脂水粉,走到酈書雁身邊,為她整理著頭發,一邊說道,“小姐不知道,這幾天,喜鵲叫得可頻繁了……府裏人都說啊,是喜事來了呢。”
喜事來了……
酈書雁涼涼地笑笑,搖頭不語。
酈敬容一家已經搬進了酈府,這整個府裏,還有什麼喜事可言?不生出什麼無妄之災,就算不錯了。
倪媽媽整理完手頭的衣裳,一回頭,看見酈書雁這副神態,也就約略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暗自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走近酈書雁,低聲道:“小姐,您這也是兵行險著了。”
“是麼?”
酈書雁剛好抿完胭脂。她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一勾,“我倒不這麼覺得。”
僅僅是開門揖盜,就讓倪媽媽這麼感慨萬分了?若是她知道了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恐怕就更……
倪媽媽不由有些頭疼。她知道,酈書雁表麵溫和寬宏,內裏卻是個極為剛強的人。要讓她回心轉意,確實不太容易。
“小姐不妨試想。”倪媽媽換了個說法,苦口婆心道,“俗話說得好,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小姐心思縝密細膩,老奴是一千個、一萬個佩服的……”
“倪媽媽不用勸了。”酈書雁笑笑,打斷了她的話,“我心裏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小姐啊……”
倪媽媽欲言又止。她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
一整個上午,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去了。午間,紫藤搬了凳子坐在廊下,看著外間用團扇撲蝶的小丫鬟們,打了個嗬欠。
“作死的丫頭。”紫藤不滿地嘟嘴,小心地看了酈書雁那邊一眼,壓著嗓子罵道,“在太陽底下玩,不怕曬得跟黑炭一樣!”
聞言,那兩個嘻嘻哈哈的丫頭停了下來。她們兩個竊竊私語了一陣,向紫藤頷首為禮,靜默地退了出去。
紫藤還以為,是她說的話傳到了那兩個小丫頭的耳朵裏。她正在得意,隻聽外間傳來女子的聲音。
“正是如此。”那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厚有禮,“妹妹若是知道,隻怕也會高興。”
這是……酈敬容!
紫藤大驚失色,一下站了起來。她正要跑進裏間,向酈書雁通風報信,就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這不是夜雪春雲的紫藤姐姐麼?哎呀,這是往哪裏去?”
——看來,這次是躲不過去了。
紫藤用力跺了跺腳,才轉過身,不情不願地行了禮:“奴婢紫藤見過縣主,見過堂小姐。”
“起吧。”酈敬容抬了抬手。
紫藤正要起身,卻聽見另一個女聲說道:“這位姐姐,好不懂事。”
姐姐?紫藤臉上閃過一抹啼笑皆非的表情。剛才,她已經看清楚了,這次來的,是酈敬容和酈小鸞兩位小姐。這兩位小姐裏,不管誰叫她一句姐姐,恐怕她都擔待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