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對方的預謀,對方不置他於死地,決不罷休。
那場官司,讓他深陷其中,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和大半的財力,才把那件事給蓋了下來。
不過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安寧日子過了。外麵不管大小的巫術,都會和他扯上關係,他的口碑漸漸的壞了下去,在外麵,他基本接不到活兒。
終於,他忍無可忍,決定和對方見麵。
“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戴爺問我。
“你就是那個大師兄。”我說道。
他點點頭:“對,我就是那個大徒弟。你是不是想知道,當年的婚禮到底怎麼回事?”
我喝了一口水,看著戴爺那雙霧蒙蒙的眼睛,我說道:“娶張巧剪的人是小徒弟,你惱羞成怒,放了一把火,燒了張家,然後自己一走了之。而小徒弟也帶著張巧剪遠走高飛……你說後麵來報複你的人,應該就是小徒弟……”
他笑了起來,笑得差點嗆了,那種笑,無奈中帶著故弄玄虛,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的想法,和大多數人的想法是一樣的。你呀,太不懂這世間的一個‘情’字了!我愛著張如意,愛著她的家人,愛著她家的剪紙鋪,那也是我的心血,我怎麼忍心一把火燒了?”
“而且,就算張如意不嫁給我,那我也不希望她死去,我隻要能天天看見她就好,我又怎麼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愛她是真,但是我的理智,不允許我做這種事情。”
“什麼?不是你燒的張家?這不合理啊。”我納悶地說,“除了你,還有誰有更大的嫌疑?”
戴爺無奈搖頭:“這個黑鍋,我背了幾十年了。到現在都沒有洗脫罪名。大家都以為是我因愛生恨,我忘恩負義。一開始我覺得很委屈,可後麵我想,張家從此沒落,這麼慘烈,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那你當初為什麼離開了張家?”
“說來你也許不會相信。我在婚禮前一夜,就被迷藥迷住了,他們把我送到了另一個地方,我睡了兩天兩夜,當我醒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張家燒成了灰燼,張如意和小徒弟也不見了。”
他歎息幾聲,又說:“這一切,都有人給我作證,這個人就是疤爺。當年他不過是張家剪紙鋪子一個小夥計,沒有剪紙技藝。就是他把我運到了別處,然後再陪著我回到張家。”
“後來,我就帶他出來賣藝,再後來,就在這個村子紮根了。”
果不其然,疤爺確實是戴爺的一個心腹,是他的左膀右臂。
“那不是你燒的,那又是誰?”
戴爺站起來,在大廳裏走裏一圈,目光掠過被紫蘿留下痕跡的地方,我以為他會說什麼,他卻還是接著之前的話題。
“到底是誰燒的,我當時也沒搞清楚。我懷疑的人有好幾個,以前給張如意提親的,以及鋪子裏的幾個徒弟,他們也暗中喜歡她。可是最大的嫌疑人,是跟張如意結婚的小徒弟。”
“他都成了張巧剪的新郎官了,他為什麼要燒了張家?”
“新婚之夜,張巧剪發現他不是我,不是她要嫁的人,一定會誓死不從的。她一點都不喜歡小徒弟,說不定洞房裏會鬧出什麼事情來。一旦鬧起來,小徒弟性子急,惱羞成怒,殺人放火的事,他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