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追上村民的時候,已經離開了閆莊三四裏的地方,遠遠的望去,拖拉機三輪車轎車麵包車甚至還有一些貨車,拖兒帶女的,扶老攜幼,好像集體逃亡,一下子讓人想起了當年闖關東時候的情景,近千人亂哄哄的朝前前進,卻不知道目的地去哪裏,好在並沒有人喧嘩,氣氛頗為訝異。
不管怎麼說,村民們都撤了出來,親眼看見千鬼魈活吃山羊,血粼粼的場麵,加上千鬼魈刀槍不入,而且撞都撞不死,讓村民們都嚇破了膽,沒有人願意拿著小命開玩笑,甚至很多貓狗的還跟在主人身邊,隻是可憐了村子裏那些牛羊,隻是此時那還有人顧得上那些東西。
人群中,我張望著,終於在一輛機動三輪車上看到了陳豔三女的身影,三女都很沉默,不停的抹著眼淚,即便是最沒心沒肺的嚴莉莉,看上去也有些呆滯,目光茫然的望著遠處,卻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光在張涵和嚴莉莉身上一掃而過,我還是落在了陳豔身上,最終凝聚在陳豔的小腹上,陳豔懷了我的孩子,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忙扭頭招呼開車的刑警停車。
“豔姐——”雖然也感覺不妥,但是我還是克製不住自己,先招呼了陳豔。
我的喊聲將三女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看見我的那一瞬間,三女都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呆呆的發著愣,好一會,張涵彩第一個反應過來,從三輪車上跳了下來,張開雙手,喊著我的名字朝我跑來。
隨即嚴莉莉也跳了下來,反倒是陳豔落了最後,不過反應過來,也隨著嚴莉莉張涵一起跑了過來,眼中迸射著希望的神光。
“劉楊,你沒事吧?”張涵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裏,也顧不得我身上有多髒,更不管我還光著屁股。
還沒說話,嚴莉莉也撲了過來,死活的擠進了我的懷裏,抱著我的脖子叫著笑著哭著,所以壓力的情緒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剛剛到嘴邊的話被憋了回去,伸手抱住張涵和嚴莉莉,眼光卻落在陳豔身上,陳豔抹著眼淚,臉上卻多了一絲欣慰,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
“我沒事,毒已經解了。”拍了拍興奮地不知道怎麼的張涵和嚴莉莉,她們的牽掛讓我沒辦法隻去關注陳豔,守著她們我也沒法詢問陳豔孩子的事情。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抹了一把眼淚,嚴莉莉一張俏臉變成了大花貓,隻是此時嚴莉莉卻不在意,原本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我又出現在了她們麵前,這讓嚴莉莉甚至不願意去計較和張涵擠在我懷裏。
張了張嘴,我想和陳豔說幾句話,隻是才張開嘴,陳豔就咳嗦了一聲:“你看你這模樣,我去給你找身衣服,不然怎麼見人。”
陳豔的話讓張涵一愣,才意識到我還光著屁股,眼光掃過我的胯下,小臉猛的紅了起來,就變得有些扭捏,不過還是不肯離開我的身邊,生怕一離開我就會變成一場夢,至於嚴莉莉卻不在乎,畢竟我們已經那啥了——
一會的功夫,陳豔就從村民那裏要來了一身衣服,我趕忙穿上,要是陳豔不提我還不覺得,被陳豔一說,我才覺得別扭起來,光著屁股在近千人麵前,那簡直是藏都沒地藏,更何況人群中還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婦,更是讓我無地自容。
見我趕了上來,村長和支書領著村裏一群年輕人走了過來,將我和三女的溫馨打破了:“那個——大師,你說的那個什麼千鬼魈怎麼樣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收拾不了那玩意,拚了命也就是爭取了些時間。”
“那——”話音才落下,一群村民就發起愁來,一個個哭喪著臉,村長歎了口氣:“收拾不了那玩意,那我們怎麼辦?這麼多人去哪裏呀,總不能一直不回家吧,大師,你在想想辦法,我們該出錢的出錢,該出人的出人,隻要能回去——”
“不是錢的事,也不是人的事,千鬼魈的邪門你們不清楚,那玩意刀槍不入,而且鬼神不侵,你們也看見了,槍也打不死,汽車也撞不死,實在是——”苦笑著撓了撓頭,要是有辦法我還用他們催嗎,如果有辦法我也想回去找爺爺。
村民們都苦惱起來,雖然都有親戚朋友可以投靠,但是離家背井的,生活都是個大問題,畢竟也是近千人呢,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大夥也該吃晚飯了,可是很多人根本什麼也沒帶,隻是匆匆的逃了出來,現在有家不能回,這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