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送給卡特琳娜的煙火不止隻有卡特琳娜和船上的海盜們看見了,東臨國靠近海岸海事總督迅速將這件事告知了楚呈。
“什麼樣子的煙火?”
總督將一張畫了圖樣的紙交給楚呈,楚呈接來看過,立即就下了命令:“派人將去附近海域搜尋,查出到底是哪艘船放的煙火。”
總督匆忙下去了,楚呈摩挲著紙張上的花樣,那煙花的樣式是婉玉花,婉玉樹結出的花。
東方淩要回來了!他派人出去找,卻沒想到東方淩他們又轉回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想見她時,她就出現了。
隻是東方淩當初問他的問題,他隱隱約約有了頭緒,卻一直不敢確定。有些事,他心裏避免去想,這樣就不會在前進時有所阻礙了。
這時,餘元掀了簾子進來了。
聽聞了似乎找到了東方淩的蹤跡,一進來就向楚呈道了賀。
楚呈一挑眉,口吻聽不出任何情緒:“喜從何來?”
“聽聞找到了東方公子的行蹤。”餘元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圖樣,又說,“而且奴才看得出,君上很高興。”
楚呈麵色如常,將手中的紙轉了一轉:“眼睛不錯。你來是後宮那邊有什麼事麼?”
餘元將一枚小巧的同心結放在案幾上,那同心結打得極好,金線穿就,瓔珞為墜,足以看出此人的心靈手巧。
楚呈匆匆掃過:“可是皇後?”
餘元點頭:“皇後娘娘讓奴才給君上帶句話,說後宮同心,若是稍有偏頗或冷淡相對,便會成了一鍋沸水,那水花濺起來可是傷人的。”
楚呈依舊垂眼,隻是半晌突然冷冷笑過:“皇後什麼時候也開始對我說教了。”
餘元見楚呈要動怒,忙說:“君上息怒,皇後娘娘端莊賢德,這樣做本也是為了君上著想,且不說別的,皇後娘娘身後還站著太後娘娘和柳相呢。”
楚呈沒說話,一時間禦書房靜得可怕,殿內四角均擺著獸頭鎏金香爐,色白如乳的煙從獸嘴中散開,襯得禦書房越發朦朧如仙境一般。
餘元頓了頓,又說:“君上為了東方公子廢寢忘食了多日,若是龍體欠安,太後和皇後娘娘定是不會饒過奴才的。”
楚呈終於有了話:“去靈良媛那裏。”
餘元這才有了笑模樣:“是。”然後朝門口一喊,“擺駕緋煙閣。”
靈良媛聽露紡說楚呈要來,選了自己的妝奩中的赤金西番花文金項圈,又讓露紡幫自己梳了流仙髻,將一頭烏黑柔亮的發梳高,入了數枚藍銀珠花與押發,確定無誤後才款款坐下。
露紡還命小廚房做了一桌佳肴,等著楚呈來。楚呈剛掀了淡紫色家常對襟長袍進來,雲想容就迎了上去。
“臣妾見過君上。”
楚呈隨意應了聲,沒多看她,兀自進去了。雲想容麵容黯了黯,又跟了上去。
“臣妾特地吩咐廚房做了君上愛吃的,君上來嚐嚐?”雲想容說著,就挽袖拿了玉箸為楚呈布菜,眼見著將碗迅速堆得像小山。
“不必。”楚呈換了個碗,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雲想容見楚呈換了碗有些難堪,可見楚呈不吃了,又忍不住關心:“君上怎麼不吃?近來您都清瘦了不少。”
楚呈神色淡淡,似乎並不打算搭話。一陣難耐的沉默橫亙進二人之間。雲想容咬唇,有些食不下咽。這時,餘元在外頭進來小心翼翼的通報說是柳洲言來了。
雲想容聲音抬高:“君上在用膳,閑雜人等不要叨擾。”
楚呈飛快的抬眼看了看雲想容,對餘元說:“他在哪裏?我這就去見他。”雲想容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隻能起身向楚呈福禮,目送著楚呈走了。
露紡有些擔憂地對雲想容說:“娘娘,您切莫傷心,君上本就事務繁忙,這樣離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雲想容哪至傷心那麼簡單,轉頭看見已經稍涼了的飯菜,有些失意地吩咐:“將菜收了吧,君上怕是不會回來了。”
露紡不知心裏在想什麼,但依舊手下麻利地將桌子收拾了幹淨。
今晚沒有月亮,天陰沉得厲害,像是隨時會降臨撕裂陰霾的光亮。偶爾還有寒鴉迅速掠過,為這本就不夠明亮的夜晚更添了一絲陰影。
楚呈由餘元引著去見了柳洲言。柳洲言似乎也憔悴了不少,聽餘元講,東方淩失蹤後柳洲言也是火急火燎地四處打聽,關心一點兒也不比楚呈的少。
這次來,大抵是知道了東方淩有了蹤跡的事情。
果然,柳洲言一見楚呈就急忙迎了上來:“東方淩有下落了?在哪裏?”
楚呈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我已經派人下去找了,你做什麼這麼著急。”
柳洲言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轉移了話題:“並不是,我隻是擔心東方會出事,若是出了事,東方家族那裏不好交代。”
“就算東方淩現在回來,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