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淩聽著那個太醫的話,隻覺得似乎有一道雷狠狠的擊中了自己,她看著那個太醫,她似乎好像已經是知道了什麼。能夠傷害到自家兒子的人隻有一個人——逐月。
她是如此的信任她,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對待自己,她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對她的知遇之恩麼?
逐月照顧自家兒子的衣食住行,有些時候甚至比自己還要親近。
……
地牢裏,幽暗潮濕,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偶有幾隻老鼠穿梭在角落裏,發出吱吱的聲音。東方淩瞥了眼地上七孔流血的逐月。
雖說,她們也是主仆一場,這個天真爛漫,沒有心計的逐月,間或也是受了他人的蠱惑,才會對自己的愛子楚逭淩下了毒手的,但是她依然難以壓抑心裏的怒火。
尤其是這會子,逐月雖有懺悔的意思,也飲鴆止渴,是償了性命,算是對楚逭淩的補償。
隻是她這般的維護那個背後的人,讓她更加氣憤,就算是死了,她也決然不會輕易的放過這個背叛自己的奴仆。
隻不過,她雖然知道從逐月這邊試探不出什麼,可是逐月這邊她還是要去試探一試。自家兒子的生死,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逐月這邊了。
而隨後不久,她便就是出現在了逐月的麵前,天知道她這一路走的時候是多麼的瘋狂和急切。她是一個母親,她不能夠允許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傷害到自己的兒子。
逐月看到東方淩的時候,眼神中有幾分的錯亂,她不能也不敢正視東方淩,東方淩輕哼著一聲,她知道逐月一定是愧疚了。
“愧疚了?嗬,你也會愧疚。你知不知道,我的淩兒危在旦夕,因為你的居心叵測!”
東方淩厲聲說著,似乎是恨不得將逐月千刀萬剮,她最恨那些背叛主子的人,她恨啊,可是她多希望逐月能夠背叛柳韻。
逐月低頭不語,還是沒有說話,她忠心,隻不過,忠心對的不是東方淩,東方淩很好,隻不過還不是自己的主人罷了。她有愧疚,但是她不得不這麼做。柳韻現在已經在冷宮了,柳韻是她的主人,一日為主人,一生都是主人。
過了許久,逐月依舊是抱著視死如歸的樣子沒有說話,她看著東方淩,似乎好像是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來人呐。”
東方淩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一雙冷冽陰鷙的雙眸,讓人望著格外的恐懼,地牢裏的獄卒顫顫巍巍的走到東方淩的麵前,瑟瑟發抖。
“把這個女人給我處理掉。”
東方淩冷冷的安排道,沒有絲毫的情意,“你們該知道我的意思。”
東方淩麵帶慍色的安排著,一想到臥床上,那張氣息奄奄,氣若遊絲的楚逭淩,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淩妃娘娘的意思是?”
顫抖的獄卒不敢揣測的意思,畢竟這逐月也算是東方淩的貼身丫鬟。東方淩對待後宮的下人倒也是沒有擺過什麼大架子,相比其他主子,東方淩到底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隻不過,這個獄卒不知道的是,東方淩狠起來的時候也是一個極為狠毒的人。
“嗯?”東方淩惡狠狠的瞥了眼問話的獄卒,冷哼著,旋即便離開了地牢深處。
“奴才遵命。”
獄卒抬起的雙眸不經意間的觸碰到東方淩陰冷的目光,登時也變得暗淡起來。東方淩的秉性,久在宮裏的老人,或多或少也是提及過,雖然為人涼薄,卻也是平素裏待人和善,倒是個親民的妃子,隻是這般冷冽的雙眸,他們卻是從不曾見到。
但又不好多問了什麼,便悄然的將逐月拖了出去,幾人分析揣測了之後,最終決定,將這個逐月分屍,隨意拚湊著,交給了前來接逐月回去的親屬。
“回淩妃娘娘,事情已經辦妥了。”
獄卒辦完了差事,便馬不停蹄的去了東方淩的住處,小心翼翼的彙報著地牢的情況。
但見這東方淩,端起參茶的手,突然放下,斜眼睥睨一切,一副漠然的樣子,絲毫沒有眷顧往日情分的意思,“如是也算是逐月自己的宿命,你們且下去吧。”
冰冷的雙眸瞥了眼麵前的獄卒,淩厲的目光裏,也慢慢的變得柔和起來,知道他們怎麼處理逐月的,也算是滿意,雖沒有猜中她的心思,把她暴曬城外,鞭屍示眾,但終究這般的結果,還是可以警示那些背叛她的人,她也不想再跟他們多說什麼。
房間裏,瞬間就隻剩下東方淩和楚逭淩母子倆,幽暗的燭光,氤氳的焰火,讓這間房子,變得格外的詭異。
東方淩坐在楚逭淩的身旁,雙手輕撫著他稚嫩的麵龐,不經意間的觸碰,那冰冷的身體,深深的刺痛著東方淩的靈魂,“皇兒,你倒是醒醒啊。你這般的模樣,讓母妃怎麼辦呐?”
東方淩此刻已然沒有了那般冷冽的雙眸,取而代之的是慈母般的憐惜。麵對東方淩聲聲呼喚,楚逭淩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