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東方你怎麼迎紫故呢？”上官清顏目光灼灼。
東方淩一愣，卻是笑了：“心誠則靈，想必紫故不會怪我的！”
楚呈卻是出聲：“養蠶的人家在正月十五熬上一大鍋粘糊糊的粥，有的還在上麵蓋上一層肉，將粥用碗盛好，放到老鼠出沒的頂棚、牆角，邊放嘴裏還邊念念有詞，詛咒老鼠再吃蠶寶寶就不得好死。傳說這樣做，本年的老鼠就不會吃蠶寶寶。那以上官兄高見，東方豈不是也要親自熬粥喂老鼠不成？”
楚呈眼底有挑釁，上官清顏卻是嗤笑一聲：“你自己也說了，養蠶的人家這樣做罷了，東方可沒有養蠶，熬什麼粥？”
楚呈臉一白，剛想再說什麼，東方淩連忙截住話：“好了，你們都這麼大的人，吵什麼？”
上官如玉果真在梨園等著，看樣子，似乎是等了東方淩許久了，東方淩看著上官如玉眼底的哀愁，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如玉。”
上官如玉好不容易見到東方淩，原本是極其開心的，見著緊隨其後的楚呈，滿含欣喜的臉上，赫然出現了幾分陰鬱。
眼見氣氛尷尬至此，東方淩隻覺得沒趣，當即跟上官清顏與上官如玉告辭離開了。
回道宮，已經是半夜時分了，東方淩玩了那麼久，早已是筋疲力盡，在楚呈懷裏就沉沉睡去了。
楚呈滿臉寵溺地把東方淩放在鬆軟的床榻上，自己也解下衣服，擁抱著東方淩，雙雙進入了夢鄉。
正月很快就過去了，邊境似乎是徹底安穩了，也沒有折子上奏了。楚呈一連幾日也都沒有以往那麼忙碌了，陪著東方淩的時光多了不少，東方淩自然是欣喜的。
這一日，楚呈陪著東方淩在棲鳳閣賞梅，楚呈難得有功夫，坐騎了些吟詩作對的雅事，烹著茶，對著火爐看著詩稿。
東方淩把啼哭的小豆子安撫好，方才做到楚呈身邊，忽地想起自己親手為小豆子縫製繈褓，又縫了好些小衣裳，技藝雖說不上純熟，卻也綽綽有餘為楚呈縫製一件衣裳了。
想到這兒，東方淩溫軟笑道：“楚呈，不若，我為你裁製一身衣裳，如何？隻是，我手拙，定然沒有內務府的精巧。”
楚呈溫柔撫摩東方淩柔順的長發，緩緩笑了：“你親手裁衣的心意，再華美的衣袍都比不上，我怎麼會嫌棄？內務府更是連一隻衣袖都比不上！”
東方淩吃吃笑了，滿心歡悅。
整整一天，楚呈看著詩賦，不時和東方淩交流著，棲鳳閣外小雪霏霏，綿綿無聲的落著。服侍的宮人都早早打發了出去了。
兩人相伴而坐，地下的赤金鏤花大鼎裏焚著婉玉花香，幽幽不絕如縷，靜靜散入暖閣深處。細細嗅來，有醉人的暖香。再加上地炕暖爐的熱氣一烘，越發使棲鳳閣中暖洋清香，如同置身三春的上林苑花海之中。
棲鳳閣向南都是大窗，糊了明紙，透進外麵青白的雪光，照得滿殿明亮。東方淩和楚呈靜靜相對，安靜得聽得見炭盆裏，上好的紅羅炭，偶然“嗶剝”一聲輕響，汩汩冒出熱氣，連窗外雪花紛飛的聲音，都入了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