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腰不盈一握,十足的妖精。
見東方淩和楚呈進來,那人輕輕開口:“蓮兒參見二位公子。”赫然是一位男子的聲音,隻是妝容十分美麗,到比女人還女人了,不知,京都最紅的花魁可有眼前這位美。
楚呈見東方淩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人,當即輕咳了一聲,東方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坐在了雕花檀木桌邊,徑直倒了一壺茶,剛想送入口中,卻被楚呈製止了。
東方淩略一思索,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青樓中,不,如今看來,應當是小倌樓才對。這樓中的茶水,豈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入口的呢?
東方淩了然地,看似不經意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不禁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子,見他雖說絕美之姿,眼裏卻難掩枯寂和落寞無助。東方淩再環顧四周,看著這,雖說比之棲鳳閣還奢華的寢殿,卻也能揣摩一二這華麗牢籠中,這些無奈地少年的心情。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雨,三更雨,不道離愁正苦。一夜夜,一聲聲,空階滴道明。”
不僅僅是那絕美的男子,就連楚呈也都驚奇地看著東方淩。這首詩,可謂是,真真切切地,體現出青樓女子,小倌樓男子的悲哀了,隻是,東方淩也不過剛來怡春樓,就有這麼深沉地感悟,的確是令人震驚。
那男子見東方淩和楚呈容貌、風姿都不俗,更是一身華貴之氣,再者,這位顏色甚麗的公子,出口成章 ,是個不凡之人。
“公子才華橫溢,蓮兒佩服。”蓮兒緩緩走近,對著東方淩福了一禮。東方淩禮貌性的笑了,微微頷首。
蓮兒似乎被東方淩方才所吟的詩,深深感染了,雙目放空,道:“夜間縱酒行樂,早晨和白天卻昏睡。傍晚才疲乏地從肮髒的床上,爬起來,隻穿著罩衫,在各處房間裏,懶洋洋地走動,或者隔著窗簾往外看,無精打采地,互相罵上幾句。然後漱洗,抹油,往身上和頭發上灑香水,試衣服,為衣服和首飾,跟鴇母吵架,仔細照鏡子,往臉上塗脂抹粉,描眉毛,然後穿上袒露肉體的鮮豔綢衫,直到早晨才閑下來,昏昏睡去……”
東方淩看著蓮兒激動的臉,忽然有一股激流從心中湧起。東方淩斟酌著問道:“蓮兒,為何,你淪落至此呢?”
蓮兒的眼裏已經有熱淚,低低笑了,隨手拿起東方淩放下的茶盞,一飲而盡,眼神有些迷離,更是讓人覺得攝人心魄:“你以為,我願意麼?這怡春樓,又有多少人,是心甘情願?隻是,一旦落入這個牢籠,想要出去,便是難上加難……試問,這樣的我們,怎麼回歸正常的生活?”
東方淩見蓮兒似乎是醉了,不由有些絲絲縷縷的漣漪,在心底泛起,楚呈卻是不動聲色地繼續為蓮兒,滿上一杯茶,蓮兒想也沒想,就一飲而盡,隻是,臉上,更是潮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