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嶽母一說,洪正天半天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如果同意了,他覺得似乎對黃子鴿不公平,憑黃子鴿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找到更好的郎君,何況作為軍人來說,時刻要準備上戰場,時刻準備著犧牲,萬一哪天自己回不來了,那黃子鴿咋辦?
他如果答應了,又似乎對不起黃子妍;如果不答應,他又覺得是否傷了嶽父母的心,還以為你洪正天不識抬舉。
見洪正天半響沒有言語,隻埋著頭在思考什麼,老夫人還認為他不好意思言表,也就不免強說:“你們處處試試吧,總之,以後子鴿就要你照看了。”
“嗯,我知道了。”洪正天這就算是回答了嶽母的話。不知道是同意娶了子鴿,還是答應照看她一輩子,讓人摸不透。
這時,黃龍生與夫人起身告辭,臨走還丟下一句話:“正天,你幫子鴿收拾一下碗筷吧。”兩人便走了出去。
洪正天正要幫子鴿收拾碗筷,黃子鴿驕嗔地說:“誰要你幫啊,你坐下歇會吧!”
這個指揮著戰士上戰場打仗的漢子,竟然聽從一個少女的命令,乖乖地坐在那裏看著黃子鴿收拾碗筷。可是,黃子鴿時而又叫洪正天幫助拿這個,時而又指揮洪正天做那個,洪正天在飯廳裏來回地跑來跑去,也樂此不疲。
時間又過去兩個月,洪正天與黃子鴿的關係,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隻是洪正天更是不敢見黃子鴿了,尤其是不敢單獨跟黃子鴿在一起。
不久,又一次戰鬥開始了。就在這次戰鬥中,嶽父黃龍山與小叔不幸陣亡,讓洪正天還未傷愈的心又挨了一刀,他傷心不已,悲痛欲絕。雖榮升為團長,但失去親人的悲傷始終未能得到釋懷。
當洪正天將嶽父和小叔的屍體拉回來時,嶽母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死死抱著嶽父的遺體痛哭流涕,傷心欲絕,一下子昏死過去。黃子鴿滿是淚水地抱著母親一個勁地叫喊,母親就是不醒。
洪正天將嶽母抱上床,急忙令人叫來醫生,醫生看過之後,也同情地說:“老夫人是傷心過度,傷及心啊!”他又吩咐洪正天說,“近日須加調理,讓其慢慢恢複。”說完開了幾副藥後,吩咐洪正天給其按時服藥,便離去。
黃子鴿親自去熬藥,又一匙一匙地喂,慚慚地老夫人醒了過來。可是已經是神誌不清,常常說著胡話,口裏總是念念有詞:“你別走啊,我也要去......”
黃子鴿悉心地照料著母親,內心十分酸楚。父親與姐姐相繼離世,給她無情的打擊,如今母親又是這樣,不覺悲從心來。她也常常以淚洗麵,整個人消瘦了下來,以往那活潑的性情改了不少,小小年紀便多愁善感起來,並時常歎息。
洪正天也時常幫黃子鴿做些事情,比如煎藥什麼的,可黃子鴿總不讓他做,還說他笨手笨腳的。她想盡量讓洪正天休息,作為男人在外麵風風雨雨地做事,還要回家來做這些,她有點不忍心。
可是時間不長,嶽母也撒手人寰,棄洪正天與黃子鴿而去,跟隨她的夫君黃龍生去了。
這下黃子鴿更是傷心不已,雙眼哭腫了,人憔悴得隻剩下一副骨架。
給嶽母下葬那天,所有的人都走了,黃子鴿還趴在母親的墳頭哭個不停,死活不願離開。洪正天無奈將其扶起,摟著她的雙肩,他隻感覺到自己象是摟著一捆幹柴,一根根骨架直刺自己的身體,心都幾乎感覺到了疼痛。
洪正天很是心疼這個姑娘,可他要做的也隻是加倍地嗬護她,讓她重新好起來。他想讓她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她一個親人,這個親人對她的情感不亞於那些已逝的親情。這就是洪正天,一個好哥哥。
他扶起黃子鴿上了自己的汽車,把她帶到家裏,又倒了水替她洗了把臉,擦盡她的眼淚,又親自給其做了放有荷包蛋的麵條,一口一口地喂著。做著這一切,洪正天覺得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