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太陽還是跟往常一樣地耀白。上午九點多鍾,兩輛卡車滿載人員在街上呼嘯穿行。車上人員個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神情肅穆,有的手裏提著手槍,有的肩挎長槍,殺氣騰騰。
行人都閃在街的兩側,車輛都靠邊慢行為其讓行。卡車直奔洪門幫總館而去,在洪門幫總館門前“嘎”地停住。前輛車上迅速下來一人,這人是調查局副站長楊貴先。他揮了揮手,車上人員迅速跳下車來,將洪門總館團團圍住。
門口迅速站著四個黑衣人,楊貴先領著十幾個人踢開門徑直走了進去。恰好,陳子善正在大院裏,見楊貴先領著一班人衝了進來,急忙上前走到楊貴先跟前,抱拳施禮:“楊站長今日駕到,不知有何指教?”
“上級有令,逮捕洪門幫幫主洪震天。”楊貴先說著便拿出一張蓋有印章的逮捕令給陳子善看。
“不知我家幫主犯了何罪,楊站長這樣興師動眾的。”陳子善說著便把楊貴先往會客廳裏引。
楊貴先不情願地往客廳裏走,口裏催促著陳子善:“快叫你家幫主出來複命。”楊貴先想,總館被包圍著,洪震天別想離開半步。
陳子善請楊貴先坐下,立即倒上茶水,恭恭敬敬地給楊貴先倒上一杯:“楊站長息怒,不知我家幫主在哪裏得罪了站長。我家幫主一向跟我們說,楊站長為人正直,才幹出眾,值得我們敬重,沒想到今天這般陣勢,卻讓陳某不解了。”
“陳門主不必客氣,這也是上頭的意思,我也是執行命令而已,希望陳門主與你家幫主給點麵子,多加配合。”楊貴先對陳子善說。
見陳子善還一知半解的樣子,楊貴先接著說:“實話跟你說吧,這事已經有段時間了。原東北軍某部洪正天,違抗命令與日作戰,造成部隊嚴重損失,經查,疑是你家幫主洪震天。”
“查有真憑實據?就憑名字相似?”陳子善反問道。
“正因為此,我已受到上級訓斥了,他們有辦法讓你家幫主講出實情的。還是快點叫你家幫主出來吧,有什麼話要說,他可以到上頭跟那些人說。請陳門主多加體諒,我也是例行公事。”
“楊站長息怒,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隻是我家幫主——”說到這裏,陳子善歎了口氣,低頭不語,他心想,如果被他們帶走,憑借他們的手段,屈打成招也是可能的,如果不從,必死無疑。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對楊貴先道出實情了。
“你家幫主怎麼了,別說他不在家,好幾天了,我的人都未發現你家幫主離開總館半步。”楊貴先警告陳子善。
“是沒有離開總館半步,隻是他已經去世了。”陳子善說著,不由悲傷起來。
“怎麼可能?十來天前我還見過他,看不出有半點異常?”楊貴先想起來了,十天前,洪震天還那麼虎虎生威,怎麼十天後就沒了呢?
“楊站長可能不信,其實連我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事實真是如此。”陳子善給楊貴先又倒些茶,“楊站長如果不信,喝了這杯茶,我帶你去看看。”
楊貴先哪能再喝,急忙起身要陳子善帶他去看個究竟。陳子善不再怠慢,便起身帶著楊貴先往議事廳走去,並請求楊貴先咐咐隨從在此等候,楊貴先應允了陳子善,隻帶著江紅雷跟隨而去。
陳子善領著楊貴先他們到了議事廳,他打開門同他們一起進去。
進了議事廳,楊貴先見是一個靈堂的布置,洪震天的遺像懸掛在那裏,遺像前的香爐還燃著香,鬆柏、花卉些許萎縮,隻是那副副挽聯清晰可見。楊貴先看了看陳子善,似乎在詢問,“這是真的嗎?”
“怎不見你們發喪出嬪?”楊貴先疑惑地問。
“站長應該知道,如今海安城情勢複雜,日本人也無孔不入,我們也唯恐因為幫主的逝世引起混亂帶來殺戮,所以就秘密將幫主入土為安了。這也是幫主臨終的囑托。這件事,還得請楊站長為本幫保密。”陳子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