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廟裏進香的柳氏老夫人,並沒有在預定的時間內到達,因為早上天氣還很晴朗,但是突然間就烏雲密布,先是一下子一陣子,豆大的急雨,迫使的柳氏老夫人,不得不到位於半山腰的亭子避雨。
“老夫人,天氣突變,要不咱們回府,等明日天晴了,再來進香吧。”春蘭殷勤的把披風,披到柳氏老夫人的肩上,看著變小了但是細密的雨絲,委婉的建議。
“不用了,已經到了這裏,歇一會,我們就繼續上山,每月初一十五可不能耽擱了,這個務必要心誠,不能為了一點點雨而耽擱了。”柳氏老夫人笑著說,看著淅淅瀝瀝的細雨,因為突然變天的緣故,這山道上很快就人煙稀少。
“是,老夫人,是奴婢多嘴了。”春蘭邊笑著,邊輕輕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然後把柳氏老夫人常用的佛珠遞過去。
“你這小妮子,最好逗我開心了……”柳氏老夫人用手帕捂住嘴,手指著春蘭,笑的前仰後合。
“老夫人,能在你身邊服侍是奴婢的榮幸,奴婢自然想著讓老夫人日日開心。”春蘭抿嘴一笑,也不想想她是誰調教出來的人,要對付一個小地方出來的老太太,還不是手到擒來,她到柳府也不過數月時間,卻從三等丫頭爬到了一等丫頭的位子,成了柳氏老夫人跟前的紅人。
她們主仆說笑著,山腳下又緩緩走來一輛馬車,看樣子也是冒雨到山上進香的,就是不知是哪一家?
那輛馬車一看就很奢華,也很寬大,而且走在馬車旁護衛的侍從,有二三十個,拉車的馬匹也是高大健壯,有兩匹。
在這一行人要接近半山腰的時候,柳氏老夫人他們也看到了,春蘭站在她身後,悄悄的看過去,當她看清楚那馬車時,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眼底也閃過一絲欣喜。
這場雨來的真是及時啊,春蘭收回目光,看著亭子外密集的雨絲,否則的話,她還要想辦法,讓柳氏老夫人在亭子裏暫避一時。或者有可能,要出動主人布下的暗樁,但是誰知道會不會誤傷這個老太太,還好,還好,變天了,下雨了。
柳禦風派來的兩個侍從,站在亭子口,向那輛走上來的馬車看了幾眼,回頭對柳氏老夫人說:“老夫人,看不出是哪一家的馬車,我們是要繼續上山,還是要再等一等呢?”
往常他們進香都是一路順風順水,早早從柳府出發,到廟裏進香的時候,人還不很擁擠,因此也從未和其他家族碰過麵,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避免了。
柳氏老夫人看看外麵密集的雨絲,再看看正在走近的馬車,皺了皺眉頭,其實她每一次進香,都是有意要避開京都裏的家族的,為的是避嫌,也不想給柳玉嫣和柳禦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景帝忌諱的就是世家的勾結,而柳玉嫣新近得寵,所以為了柳玉嫣,她也不想橫生枝節,隻是眼看著是避無可避了。
“老夫人,要不,咱們上山吧。”春蘭小聲的說,因為柳氏老夫人緊張的臉色。
“不,避不開了。”柳氏老夫人搖搖頭,更何況,她今日也想著要給這些人一個機會,幸好上蒼保佑,讓她遇到了好時機,而不必讓這些處心積慮的人懷疑。
“你們都退後,他們人多,給他們讓出位子。”柳氏老夫人說著,自己先後退了,柳氏的人都圍攏到她身邊。
一匹黑馬先跑上來,那輛馬車還緩緩的走著,黑馬上是一個中年管事,他來到亭子邊下馬,飛快的走進來,笑著給柳氏老夫人打了個千:“老夫人,打擾您了。”
“不打擾,誰也料不到天氣變化無常,再說了這個亭子也不是我家的,就是讓路人歇腳避雨之處,快些請你家主人進來避雨吧。”柳氏老夫人笑著抬手示意他起來,她身邊的春蘭機靈的問道:“我們老夫人是柳府柳禦風大將軍的母親,不知道你們是哪一家?”
“小的是周家的管事,前些日子我家老夫人在廟裏許願,而今心願達成,所以今日來還願,不想遇到風雨阻隔,也是巧了,又遇到老夫人您,小的在這裏再給您請安,問柳妃娘娘好,問柳大將軍好。”這個中年管事也很圓滑,一聽是柳玉嫣的家人,立即機靈的跪下來給柳氏老夫人磕了個頭。
“不要多禮,不要多禮,我們柳家和周家都有女兒在後宮,實不應該如此多禮。”聽說是周家的管事,柳氏老夫人也站起身,親自到亭子口迎接,還在馬車上的周氏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