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處的顏仲恒,見那荊啟久久不語,心裏咯噔一聲,仿佛被人抓緊了心髒一樣,狠狠一疼,不禁想到難道白蓉熙又出事了……
顏仲桓心裏焦急十分,冷冽的鳳眸瞥了一眼荊啟,冷冷的說到:“還不快說!”
荊啟狠了狠心,下定決心開口到:“啟稟王爺!白姑娘今日似乎舊病複發,白姑娘身中奇毒之事,王爺您也是清楚的……”
還不待荊啟繼續往下說,顏仲桓便“砰”的一聲拍桌而起,雙水撐著桌子,整個上身往前傾,整個人都處在擔憂,驚怒之中,狠厲的眼神向利劍一般向荊啟射去,口裏說到:“什麼!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早些稟告!”
荊啟被那眼神嚇的抖了抖,為了平複顏仲桓,便立馬開口說到:“王爺息怒!屬下是見那大王爺立馬接了醫術最為高明的何禦醫去!且上次也是這何禦醫把白姑娘救醒的……所以……現下白姑娘……她……”荊啟實在是難以違背他的良心,他內心深處也是怕最後顏仲桓得知會怪罪他的,他其實也覺得白蓉熙人很好,同顏仲桓十分般配,隻是…隻是很多事不是互相相愛便能解決的……
顏仲桓聽聞那何禦醫去救治白蓉熙了,心裏的大石頭稍微放下了一些,後麵有見這荊啟兔兔吞吞吐吐,心又被提上來,嗬斥荊啟到:“快說!磨磨蹭蹭什麼!”
荊啟到底還是選擇了為顏仲桓的江山做打算,這下開口便順暢多了,對顏仲桓回到:“王爺!現下白姑娘自然是性命無憂了…”
聽完這句顏仲桓心裏的石頭落地了,原本身上充斥著冷冽的氣息,在聽到白蓉熙無事這句,便立馬蕩然無存,隻是周身環繞著高深莫測的氣息…
顏仲桓緩緩的坐回到身後的椅子上,手抵著額頭,沉思了許久,荊啟覺得跪在地上,覺得腳都有點麻了,顏仲桓才緩緩開口到:“去好好查一查…她到底…是被誰下的毒,還有怎麼解…”
荊啟心裏到底還是存有對白蓉熙的一絲憐憫,一縷善心,便緩緩開口道:“回王爺,需要那千山雪蓮…”
猛的,顏仲桓站起來,推開門,往外走,荊啟在後麵驚詫的喊到:“王爺!”
剛出門的顏仲桓瞬間,卻被寒夜裏冰冷的溫度凍回神,才發覺自己因為聽到千山雪蓮的那一刻,他心裏竟然有想放棄現在在京城的一切,帶著白蓉熙去尋千山雪蓮,但現在被這冬夜裏刺骨的冷凍的漸漸回神,理智也回來了…
後麵的荊啟跟了出來,站在顏仲桓的身後,略有遲疑的探尋道:“王爺?”
顏仲桓嗯了一聲,那聲音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的低沉。
接著顏仲桓便淡淡的說到:“荊啟,你還記得本王那次去西北塞外那邊,有一次我軍遭受埋伏,本王一人同你們走散嗎…”
荊啟心裏不明所以,但思及那次,荊啟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怕,後怕的回到顏仲桓:“王爺…可不是,現在屬下想想都心悸,屬下罪該萬死,竟然讓王爺陷入陷阱!”
顏仲桓轉身拍了拍荊啟的肩,安撫安撫這個從小到大一直都跟隨他忠心耿耿的下屬,接著開口道:“無事,那你知道本王在那雪山裏,遇見什麼了嗎?”
荊啟被顏仲桓拍了拍肩膀內心感到熨帖,也被顏仲桓的話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出聲詢問:“屬下不知,還望王爺告知。”
顏仲桓抬頭看了看幽暗的月色,眼神縹緲,嘴裏輕輕道:“就是那,千年難得一見的,千山雪蓮…”
“什麼?!”荊啟被嚇到狠狠的往後彈了一跳。荊啟不知真的會那傳說中的千山雪蓮,顏仲桓竟然能知道,甚至是連在哪,都知道!荊啟心裏不免慌亂起來,他內心不由憂慮,他…他們王爺…應該不會…那般衝動…應該不會吧…
顏仲桓心裏是不理智的小人一直都是贏的,他就是想去那,為白蓉熙把那稀世珍寶采來,但是又怕摘下來那花便謝了,雖然現在那不理智的感情唄顏仲桓狠狠的死死的壓在內心深處,可是這樣他的心就像被淩遲一般,緩緩的受著一刀一刀的極刑…
顏仲桓現在不免感到慶幸,幸虧上次回京一時多考慮了一下,沒有把那千山雪蓮的位置告訴皇帝,隻為了討得他的歡心,也虧的當時皇帝剛好露出了對他的不喜,打斷了他現在感覺十分荒謬的念頭。
二人之間一時沉默,身上的外衣已經沾上露水,有些濕了,顏仲桓便開口對荊啟說到:“已經很晚了,下去吧…”
“是。”荊啟答完便緩緩退了幾步,轉身走了,走了幾步,荊啟突然的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隻見顏仲桓仍然背著手,孤身站在那書房前的一片蘭花前,那背影似乎沒有了往日裏給人的震懾感,荊啟現在感覺到的便是顏仲桓無邊的孤寂…
桓王府四周靜悄悄的,今晚的月色被烏雲擋住,隻透露出朦朧的光,看的不甚清楚,微有寒風吹過,吹的顏仲桓的玄衣烈烈作響,在這寂靜的冬夜,顯得十分大聲,幽暗的月光令人看不清,像透著紗一般,見顏仲桓臉側刀削般的線條,在那一刻,透出了無上的孤獨和悲戚,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