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冉在原地抹了抹眼淚,看著漸行漸遠的長龍部隊,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不舍白蓉熙,明明二人也沒相處多久,卻真的如同她的姐姐一般。

陸榮榮也仍站在原地心情複雜,既有對顏靖宇離開的不舍和難過,更多卻是對白蓉熙的嫉妒,恨意……

顏冉緩過神後也不願在麵對陸榮榮,剛好這時宮裏的牌車來了,下來一個五十多歲老嬤嬤,走到顏冉身邊行個禮,嚴謹的說到:“公主,隨老身回宮罷…”

顏冉扁扁嘴,抱怨的說到:“就嬤嬤你最會掐時間了,皇兄才走,你便來了。”說罷,不情不願的走到馬車邊,踩著矮凳上了馬車,走的時候,也沒同陸榮榮打招呼,剩陸榮榮在原地,氣的直跺腳,心底不禁更恨白蓉熙了。

顏靖宇的馬車同靖王府一樣,是貴氣華麗的,一應俱全,應有盡有,寬敞的如同一個精致堂皇的小房間一般。

做工精細的暖榻,上麵配著整齊的絳紫色錦被,梨木桌子,堆著一桌公文,還有軟墊,桌子中央放著白色的精巧的瓷壺和同色瓷杯,桌子上蓋著絳紅色的桌布,四角還帶著精致的流蘇,令人賞心悅目。角落有兩個香爐點著讓人凝神靜心的檀香,暖香襲人心自舒。白蓉熙坐在靠近窗口的軟墊上,有意和顏靖宇保持距離,努力忽視顏靖宇一直盯著她的熱烈的眼神,可這麼寬大的空間,卻讓白蓉熙感到一絲絲擁擠之感,因為顏靖宇一直緊挨著她坐,她還是第一次同顏靖宇坐在如此封閉的空間,而顏靖宇從上來便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白蓉熙微微掙紮,顏靖宇便看了過來,詢問道:“蓉兒,怎麼了?”

白蓉熙搖搖頭,用力的抽出手,麵向車窗外,看著飛快後退的景色,一語不發。

見狀,顏靖宇有心想同白蓉熙說些什麼,但看白蓉熙一副不願說話的模樣,滿心熱情,就像被冷水潑滅了一樣。也冷下臉,專注的做起自己的事來。

白蓉熙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看著她沒有看過的東顏國,心低的壓迫之感也漸漸消失,慢慢的感到輕鬆,外麵的東顏國熱鬧非凡,街道寬闊,兩邊的商販多如牛毛,絡繹不絕,白蓉熙便沉浸在那靜謐的氛圍裏。

沉靜的眼神帶著的都是對街上那些普通百姓生活的向往。真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得到一個一心人,同他白頭,男耕女織,過著簡單樸素而平凡幸福的生活。

坐看雲起雲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兩孩童繞膝之樂,這才是白蓉熙內心最向往的生活。

馬車行駛的飛快,白蓉熙還沒回神,便從車窗外,那青磚堆砌而成的圍牆,高聳入雲,威嚴的佇立著,而那城牆下有一人身後千軍萬馬,氣勢如虹,而領頭的那個將軍馬上的顏仲桓一身銀色盔甲,氣宇軒昂,勃然英姿,背脊挺拔如蒼鬆,劍眉星目,微眯的鳳眸,帶著淩厲,周身環繞著令所以人都震懾的氣息,那人便是——顏仲桓。

白蓉熙下意識的立馬縮回車裏,把車窗關上,連簾子都打下來,把顏仲桓隔絕在外麵,白蓉熙內心本如一潭死水,又被顏仲桓激起波瀾,她並不知道顏仲桓也會在,而且,剛剛那一眼,白蓉熙看到顏仲桓身上穿的是鎧甲,難道說,顏仲桓也去西北?還是同她一道?帶著軍隊?白蓉熙滿心疑問,卻強迫自己冷靜。

剛剛那刹那間,顏仲桓也看到了那華麗的車窗裏透出了他心心念念之人,接著見到白蓉熙的欣喜之情,在他發現那是顏靖宇的馬車時,頓見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滿心的怒火和嫉妒。

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前,把白蓉熙抓下來,禁錮在他的懷裏,但顏仲桓隻是緊緊的抓緊了手裏的韁繩,驚的馬兒揚聲嘶叫。

所有人都為之側目,卻懼於顏仲桓的氣勢,不敢隨意打量。

今日,萬裏無雲的春日,晴空耀目,碧藍如洗。

是個宜出行的日子,遠處一襲明黃身影,身後跟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像烏雲一樣的壓過來,皇帝坐在步攆上,不失帝王威嚴,睥睨的看著眾人,顏仲恒下嗎,顏靖宇也下了馬車,二人一同上前半跪在皇帝身前,皇帝渾厚的聲音說道:“今,朕之二子,為東顏國黎民百姓,遠行西北,保東顏國邊境之安,現朕率文武百官為二人送行。”

顏仲恒起身唱到:“敬天地!”那聲音響徹天際,雖城牆下立著烏泱泱的人,一時都被那恢弘的氣勢震動心弦,整齊規劃的一同高舉手中酒杯,緩慢而鄭重的把酒倒在地上。

禮畢後,皇帝撚著胡子欲象征性的交代幾句,便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

“大皇子!請帶上老夫!”何禦醫氣喘籲籲的從人群裏擠進來。

還未等顏靖宇答話,皇帝便立刻沉下臉來,不悅的說道:“何禦醫!胡鬧!”

何禦醫也不怕皇帝,隻是跪在地上:“還請聖上放行,老夫早便到了解甲歸田的時候了,聖上您不能強留老夫,老夫也有自己的夙願想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