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鬆開扯著白蓉熙頭發的手,正想傳外麵候著的譚文進來,卻聽見外麵的太監唱到:“二皇子求見——”

皇帝心道來的真不是時候,瞥了一眼地上的白蓉熙,憤憤的甩了一下袖子,便又回到龍椅上坐著,帶著餘怒說道:“進來!”

一襲白衣的顏景淩進來,便見一身淡紫色衣裙的白蓉熙,墨發淩亂的癱倒在地,心裏一緊,也顧不得向皇帝行禮,便一個箭步衝到白蓉熙身前,眼裏充滿擔憂,輕手輕腳的,小心翼翼的扶起白蓉熙往一旁的椅子上坐著,柔聲問道:“怎麼了?”

白蓉熙依然痛出一頭虛汗,卻仍舊是虛弱的笑了笑,卻是暗自打量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看樣子是怒火衝天了,白蓉熙便對顏景淩回到:“無事,不過不小心摔倒了。”

不遠處的皇帝詫異的看著白蓉熙,他還以為這女人會同研究了看說著他的壞話,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皇帝怒意稍稍減退,卻是開始疑惑起,他竟不知這女人竟然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卻不知是不敢還是等著他不在場時,更好渲染他幹的事,思及此,皇帝便大聲喝道:“混賬!見到朕還不行禮!”

顏景淩自然是知道如此平整光滑的地麵,況且還鋪了那樣厚重的地毯,白蓉熙自然不可能摔倒,顏景淩一眼便能看穿白蓉熙在撒謊,定然同父皇有所幹係,但白蓉熙不想說,定然有他的理由,顏景淩便咬咬牙,掩下眸子裏的憤怒,對著皇帝跪下行禮,咬牙切齒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說罷,也不看皇帝,低垂著那雙冷眸關懷的看向白蓉熙,那眸子仿佛是冰雪消融,化出清水來,仿佛要將人溺斃在其中。

皇帝見這幅模樣便更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混賬!那是你皇兄的女人!”

這話仿佛一道雷子啊顏景淩耳邊炸開一般,顏景淩心中感到一陣針紮似的疼痛,隨即便閉上眼藏好剛剛外露的那一瞬情感,眼神和臉色也瞬間又回到冰山狀態,冷冰冰的模樣,如此,才冷聲的回到:“父皇,兒臣自然知道,這次回來兒臣也不過是答應了皇兄護送這女人回來罷,為了不辜負皇兄信任才格外的上心了些。”

皇帝聽顏景淩著難得的一大段長話,也明白自己這二子,不喜撒謊,更不圓滑,這話怕就是心裏的話,皇帝心底的怒氣到底消了些,但仍舊還有些餘怒,所以立馬追問道:“那你倒是替你皇兄送人回來,還送到你皇兄院子裏!你也送進去了!”

見皇帝提起這事,顏景淩眉頭一皺,也不打算現編一個謊話去欺騙皇帝,而且他也不想,便如實的直接說道:“不過是皇兄府裏那妒忌,兒臣怕那正妃對白……白姑娘不利,所以才……”

皇帝見顏景淩那麼神色,自己臉上也好看了些,心底怒意也差不多都消失了。知道顏景淩那話定是實話,心中不禁想到自己長子那正妃,想起是陸群的嫡女,喚陸榮榮似乎嫁給自家長子,五六年,卻是這麼久也無出,也未見自己長子其他寵妾生下一子一女……

想到此處,皇帝便狠狠的拍上了書桌發出“嘭”的一聲,立馬怒喝道:“好一個妒婦!”

白蓉熙見皇帝這般模樣,心中鬆了一口氣,總算轉移了皇帝的注意力,接著白蓉熙便對顏景淩投去一個感激的神色,那嫩唇邊也帶上一絲笑意,顏景淩餘光看見,卻是立馬專心的盯著地麵,不欲再同白蓉熙說些什麼,顏景淩此時心底浮出的還是剛剛皇帝那話,是啊,這人是皇兄的女人……

白蓉熙見顏景淩躲開她的目光,臉色冰冷,白蓉熙感到一陣莫名,心底也微微有些失落,不過白蓉熙安慰自己想著,顏景淩應當是不想在皇帝麵前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怕皇帝懲罰她罷,或許是為了她好了,這般想著,白蓉熙心底便又好受了些。

皇帝說完見自己兒子仍舊衣服冷冰冰的模樣,除了剛進來時對那女人露出不同的神情後倒也沒有別的接觸,皇帝也微微放下心來,看樣子那女人同自己兒子真的沒有什麼,便也不打算真的為了這女人,同顏靖宇抑或是顏景淩有些隔閡,所以皇帝現在除了對陸榮榮有些不滿後,對白蓉熙倒是沒什麼了,便對顏景淩說道:“算了,你把這女子帶下去吧,免得將來你皇兄回來還說朕這家長為難他女人。”

“是。”顏景淩得令便起身走到白蓉熙身邊扶著她,白蓉熙卻是被肚子上的疼痛已然折磨的神誌有些不清了,所以白蓉熙便直直的倒進顏景淩的懷中。

皇帝見狀,也知剛剛那一下,或許踹的有些重了,身為一國之主竟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時候,心底倒是付出一絲該有的慚愧來,但他畢竟是皇帝自然會表現出來,所以皇帝為了緩解那一絲愧疚,便開口道:“你護送這女子回靖王府後,帶上朕的口諭,倘若那靖兒正妃還如此嫉妒,朕便做主讓靖兒廢了她!”說罷,便揮揮手讓顏景淩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