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差不多就是如此罷,然而即便是如此,高太守那一群人都死守著,高太守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見那些士兵一個又一個的倒下,卻被他自己的下屬架著不準靠近,而顏靖宇帶來的人也是殺紅了眼,倒一時沒注意到高太守,否則高太守也要成為這些人的刀下亡魂。

眼看著,高太守這邊的人已經不過幾人了,身上的血痕一處接著一處,仍堅持的堵在那個西城區的門口,不倒下絕不放棄的架勢。顏靖宇看著那些剛毅的臉龐,心中憤懣,像是想起了誰一樣,用愈發陰狠的眼神盯著那些人,見那些人身上多一處傷,心底怨氣便少一分,而顏靖宇帶來的人也不過隻剩一半了。

城外的陳副軍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是心底作用還是什麼,他像是聞到了這燥熱的風中傳來鐵鏽般的腥味兒。陳副軍不由朝胯下的馬兒狠狠的甩了一鞭子,那馬兒嘶叫一聲,跑的更加迅速了。

“好二郎們!前方的兄弟、百姓在等著我們!再快點!”陳副軍朝著他身後高聲大喊。

回予他的是響徹天際的一句的是,不知比顏靖宇帶來的那些小打小鬧的官兵們的聲音有力的多多少。

陳副軍一早便打好招呼,如今西邊的城門正門戶打開,隻等著陳副軍帶人直搗黃龍一樣,仿佛疾風一樣掠進去了。這恰恰這時,最後一個士兵倒在高太守麵前了,那人溫熱的血潑濺在高太守那清瘦的臉上,高太守死死的盯著那一地的屍體,雙眼像是被那些血紅的血侵染了一般,猩紅猩紅的。

高太守久久的呆愣著,不能回神,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隻是失了魂魄一般站在原地,而顏靖宇見高太守這幅模樣,嘴角勾出得意的笑,原想翻身下馬好好羞辱一番高太守,但見腳底下已經無處下腳,全是屍體和血水,眉頭一皺,露出厭惡的神色,隨即張了張口製止道:“等等,這人性命先留著,本王要讓他親眼看著,他拚了性命護著的百姓是怎麼一個又一個的死在他的麵前。”隨即說完,顏靖宇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高太守聽見顏靖宇這番話,驀地的抬起頭,直直的看向不遠處的顏靖宇,眼裏的恨意仿佛要化為實質一樣,把顏靖宇戳個稀巴爛那一刻高太守的樣子仿佛不是一個書生,而是一個來複仇的厲鬼……

顏靖宇愣了愣,隨即卻是笑的更加開懷,那笑聲在這寂靜的夜晚,混著這屍山血海的場景,令人心驚膽戰。顏靖宇笑了一會便停了下來,張了張嘴準備下令,讓那些士兵進去了那些沾染瘟疫的難民,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聲勢浩大的人聲。

顏靖宇立馬驚疑的回頭,見不遠處那陳副軍策馬當先,身後一直壯大的隊伍勢如破竹一般直往顏靖宇方向逼來。

幾乎是瞬間,顏靖宇心中便生出必敗的心思,驚慌失措起來,顏靖宇想要讓開,但一想到他是當朝皇子根本無需害怕,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依舊淡定的坐在馬上看著陳副軍那隻隊伍逼近,隻是那拉著韁繩的手,關節慘白,露出他心底的膽怯。

陳副軍剛靠近便聞到那濃鬱衝鼻的血腥味,臉色立馬一便,眼中浮出仇恨的光,直直的同顏靖宇對視,已然沒有絲毫恭敬的對著顏靖宇罵了一句粗話,便一個做出一個前進的手勢嘴裏說到:“活捉顏靖宇!”

那些士兵都是陳副軍帶來的兄弟,如今見他們都被顏靖宇殺死,心中自然不好受,隻不過強留了一絲理智,沒有直接讓身後的軍人要了顏靖宇的狗命,畢竟是一國皇子,如此輕易的死了,那皇帝定會死查到底,幸而現在的陳副軍違背仇恨完全侵蝕。

而那些金陵城的官兵不過酒囊飯袋,如何能同真的軍人對抗,不過幾瞬便被清的一幹二淨,高太守也被他們帶到了陳副軍的眼前,二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見那欲殺了顏靖宇的心。

顏靖宇身後的人立刻被處理完了,屍體全堆在他的腳下,那場景幾乎讓顏靖宇作嘔暈眩。顏靖宇咬咬牙暗自鎮定下來,幸好他早些便給安福下了到命令,安福帶著顏景淩離開了,仗著那條命令,他敢保證,陳副軍不敢對他做些什麼,如此想著顏靖宇倒是慢慢的有了一些底氣,隨即道:“你們兩最好放本王離開,否則……”顏靖宇停頓了一下,冷哼了一聲接著道:“否則,怕是你們王爺要被以叛亂之罪,比本王死的更早了!”

這話一說出來,陳副軍和高太守臉上都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雙眼裏的怒火燒的更旺的狠狠的盯著顏靖宇,一語不發。

顏靖宇那顆驚慌的心便慢慢的穩了下來,篤定道:“你們以為本王如此張揚行事,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嗎?當本王接到來南邊抗災的旨意之後,便向皇上稟明,倘若本王未安然無恙的回京,那麼自會有三皇弟“叛亂”的證據送到皇上麵前!”說罷,像是為了證明真假,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來。陳副軍心中存疑便示意一個士兵上前接過來,那士兵接過來送到陳副軍眼前,那幾張白紙黑字便落入陳副軍眼裏,幾乎瞬間那幾張紙便被陳副軍用內力震碎,陳副軍抬起頭,如一頭凶猛的餓狼一樣看著顏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