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安無事的到了離開的那晚,一切都似平常那般,白蓉熙的心卻是漸漸的不平靜起來,畢竟離開東顏國這事兒大,一步出了差錯便萬劫不複,白蓉熙靜靜的坐在床上,衣服穿戴整齊,手邊放著一件厚重的披風,夜裏寒涼,她不能讓自己冷著,免得生病拖了後退,這次是逃離,不是正大光明的走。

顏景淩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刻,那一刻白蓉熙的心如同在火上煎烤,十分煎熬,生怕出了什麼差池,幸而顏景淩準時來了,神色也正常,眼裏帶著警惕而深沉的光。

顏景淩一語不發的走到了白蓉熙身邊,衝白蓉熙點點頭,白蓉熙便把披風給自己披上,也對著顏景淩點點頭,二人便一同從院子背後的的那扇窗戶翻了出去,白日的時候白蓉熙便支開了一些守衛,今晚的雲水閣鬆懈不少,顏景淩看著外麵空蕩蕩的院子,看了一眼白蓉熙,隨即低低道:“得罪。”說罷,便立馬摟著白蓉熙的腰,一把帶起白蓉熙往高空飛去。

剛飛起的那一瞬間,白蓉熙嘴邊的驚呼聲,生怕驚動了誰,她把頭埋進顏景淩的懷裏,聽著耳邊寒風刮的“呼呼”的聲音,還有顏景淩因為用輕功帶人和稍顯粗重的呼吸聲,白蓉熙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間,又好像是千百年。

直到顏景淩說可以打開眼睛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靖王府的上空,如今顏景淩正街邊房頂的瓦片,縱身飛翔,白蓉熙不由從高處眺望,看見雄偉大氣,壯闊豪華的京城像是被踩在腳底下一樣,白蓉熙想她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刻,自己像是化身為鳥兒一樣,無拘無束的在這偌大的京城上空翱翔。

身後的景色慢難道變為小點,顏景淩從北邊守衛最鬆的城牆上一躍而過,那一瞬間真的仿佛天外飛仙一般,白蓉熙眼裏看有些月色映照的光,那光裏是一身夜行衣的顏景淩,白蓉熙生出對顏景淩的崇拜……

顏景淩帶著白蓉熙越過了那個城牆,隨後便好過多了,而顏景淩最終也漸漸脫離,帶著白蓉熙飛了一會兒便慢慢落地了,接著顏景淩便鬆開白蓉熙,低聲道:“跑!”

白蓉熙便使出了全力往前跑著,而顏景淩則一邊戒備著身後似乎有沒有追兵,一股防備的姿勢跟在白蓉熙的身後,可是白蓉熙的體質早已因為受到的那些折磨變得脆弱無比,不過跑了一會便覺腿腳無力,可是白蓉熙不敢鬆懈,便咬著牙,忍著腳底的酸痛往前跑著,如此強迫著自己的後果,便是白蓉熙感覺自己眼前已經有些顛倒,額頭上的虛汗越積累越多,最後順著額頭落了下來,臉色慘白,嘴裏似乎都湧出一股腥甜的味道,可即便是如此白蓉熙也不敢停下半刻,直到那超負荷的腿腳到底撐不住白蓉熙如此不要命的奔跑,罷工不跑,白蓉熙便直愣愣的往地上摔去。

顏景淩臉色大變,立馬上前扶起白蓉熙,看見白蓉熙那不對勁的神色,心中一凜,也顧不得那麼多,便把白蓉熙撈起來,放到自己悲背上,帶著白蓉熙跑了起來,顏景淩暗想,幸好快到目的地了。

白蓉熙眼前模模糊糊的,還有一絲清明,也知道是顏景淩背起了她,便虛虛的,有氣無力道:“多謝……”

顏景淩沒有理會,這個時候不是糾結這樣的小時的時候,白蓉熙被顏景淩背在背上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不過漸漸的恢複了一些,神思清明了一些,似乎已經看見前麵林深處有一絲光亮,想來是宇文徹在那吧……

顏景淩的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顏景淩還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看見自己身後一片黑暗,隻有那些隨風搖擺似鬼爪的枝椏,陰森是陰森了一些,到底沒人追來,顏景淩鬆了口氣。但是這一刻的顏景淩絕對沒有想到追兵會在前麵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顏景淩放慢了腳步背著白蓉熙走到了宇文徹的馬車前,宇文才早就在馬車下麵等著顏景淩把白蓉熙帶來,在那明明滅滅的月光下,宇文徹終於看見了二人的身影,隻是在看到白蓉熙在顏景淩的背上的時候,宇文徹心中一凜,不知發生了何時,焦急的衝了上去,嘴裏急切的問道:“蓉兒!這是怎麼了景淩兄?!”

白蓉熙便示意示意顏景淩把她放下來,她也恢複了一些力氣,剛剛不過是用力過猛而已,身體吃不消,現在在顏景淩的背上呆了好一會,已經慢慢的恢複了力氣,“徹哥哥不要緊的,是顏景淩嫌棄蓉兒的腳程慢,便背蓉兒了。”

宇文徹不是沒有看見白蓉熙那蒼白的麵容,向來是來的路上遭了罪,宇文徹上前摸了摸白蓉熙的頭,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從顏景淩的身旁把白蓉熙帶入自己身邊,柔柔的看著白蓉熙。

顏景淩隻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宇文徹喝白蓉熙也不必再在這浪費時間,顏景淩的嘴上還捂了一層黑斤,也沒有扯下來嗎,從那麵巾下傳來的聲音有些悶,隻聽顏景淩道:“此一別經年,不知何時再見,單元宇文兄和白姑娘能夠長相廝守,再會。”說完,顏景淩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矯健的身影消失在幽幽的月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