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翩躚第一次見到秦辭也是在這裏,隻不過在這裏之前是一個公園。
雪花落盡的水榭盡頭,冷湖冰泉,世界也仿佛染上了冰霜的色澤。
她當時也隻是一個十五歲天真爛漫的少女,喜歡到處亂逛。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附近,甚至都沒來得及感慨院落的美麗,就先被當中坐著的少年吸引去了目光。
似是苗疆人的風俗,這裏的人大都穿著袍子,古色古香的民族風格。
一襲雪白錦袍,衣袂翩躚,烏黑濃密的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紛紛揚揚的雪花在他身側飛旋而落,隻一個輪廓分明的背影,就足夠她看的目瞪口呆。
這世上竟有這般好看的人。
他轉過身來,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眼睛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眉長入鬢,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裏,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秦辭就這樣直直地撞進了楚翩躚的眼裏。
她輕快的跑到他的身邊,好看的眼睛彎成了一道彩虹,笑嘻嘻的問他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年沒想到楚翩躚這麼直接,一時間有些怔楞。
“我......我叫秦辭,楚辭的辭。”他回答的有些吞吞吐吐。
“你是?”
楚翩躚剛想回答他,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
“秦辭,大蠱師正急著找你呢,你趕快回去一趟。”
少年匆匆的跟著來人走了。
楚翩躚為沒有來得及告訴對方自己的姓名而感到失落和懊惱,直跺腳撒氣。
哼,大不了明天我再來,她心裏想。
第二天,楚翩躚比昨天早來了一個小時,等在昨天見過的地方,眺望著來時的方向。
秦辭像是在想事情一邊嘟囔著一邊埋頭往前走。看到一雙好看的鞋子出現在眼前,他猛然停住。
抬起頭,便看到楚翩躚麵若桃花的笑臉。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秦辭似乎感到些許尷尬,別過腦袋輕咳兩聲,說了句無比蹩腳的話:
“我看姑娘眼熟,是不是昨天見過?”
楚翩躚撐不住“嗤”的一聲笑了,麵上一層胭脂紅,清靈動人。
她說:“昨天我問了你的名字,今天應該還給你我的名字。”
楚翩躚慢慢地說道:“你可以叫我楚翩躚,翩躚起舞的翩躚。”
過了很久之後,楚翩躚想不起自己和楚辭當初走到一起的過程,倒也忍不住莞爾一笑。其經過後來想起,實在是很幼稚,可當初的少男少女偏偏玩的不亦樂乎。
秦辭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其實是死板又悶騷的,不好意思在女生麵前表露心意。
楚翩躚很鄙夷他這種古板,若是她當時是十八歲,定然想方設法引之、誘之、曖昧之、勾搭之,將他手到擒來,可惜她那會兒也隻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所以她隻能對他的這種悶騷暗暗咬牙,固執的不肯前進一步,像一朵開了好久的花等著他摘,他就是不摘,蹉跎一段孤獨美麗。
人年紀小,心裏裝的事情也少,多了就裝不下了。有了楚辭,她心裏就成天隻裝著他。然後秦辭就是不做任何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