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陰雲密布,黑暗陰森。
城東神廟,建築古老而雄偉。在如此黑夜裏看來,猶如潛伏的一隻巨獸,占了不下十畝之地的麵積,龐然而浩大。幽都本非富庶之地,卻能建築如此手筆的工程,甚是令人費解。光是那建築之材料,全是重逾千金的巨石,鑲嵌拚湊而成。雖然年代久遠而不失其整體威嚴的結構,曆經千年風吹雨打仍然屹立不搖。
居住此地的人,就連最年長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也無法說出此神廟的曆史淵源,似乎幽都尚沒有人居住之時,就已經有了這座神廟。所以關於其神秘的傳說,有眾多版本,隻是都已無從考究。
此時神廟大殿之中,卻光明一片,諾大的殿中,隻供奉了一尊怒目奇醜的神像,傳說之中,捉鬼的鍾馗,本就是奇醜無比、以鬼為食。即便如此,這座神像還是威嚴絕倫,讓人心懷虔誠,不敢褻瀆。
光華來自鍾馗頭頂,他的頭像離地高達數丈,幾乎已經頂到殿的頂端,但是那發光的物體,還是懸掛在他的頭頂。
那是一個散發強烈藍光的圓形玉璧,將空靈巨大的大殿照得明亮清晰。可以看到殿中兩個女人,在如此空曠的殿中,顯得渺小而柔弱。
其中一個素衣紫裙,麵容清麗,柔弱的發絲在額前飄蕩,美豔不可方物,溫婉如水,樸素的衣飾,根本無法掩飾其天然絕色。
另外一個,衣飾花花綠綠,打扮得花枝招展,無形中顯得妖嬈多姿,媚惑誘人。雖然也姿色不俗,卻給人妖豔惑人的邪氣感覺。
她二人都用一種奇怪難言的眼神,緊盯著神像上空那發光的玉璧。此時那玉璧飛速旋轉著,絲絲黑氣,從四麵八方向此處聚集,以其為中心,似乎滲透進去,被其吸收。不時還發出如鬼夜哭喊的淒厲聲音,令人聞之心顫。
那玉璧吸收了黑氣,光華內斂,藍光卻更見幽深。
忽然,那妖豔的女人開口道:“水尊,我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
被稱為“水尊”的美麗女人並沒有收回對那玉璧的注視,隻是淡淡道:“什麼想法,若是從雲尊的口中說出來,應都不值得奇怪。”
“雲尊”突然大笑起來,水袖如雲一般揮舞,花枝亂顫的道:“在若水妹子你的麵前,我果然如透明一般,你果然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簡直太了解我了。”
若水淡淡一笑,隻是她所謂的笑容,也隻不過是嘴角微微的抽動一下:“吾道之中,隻有雲霓最為善變,擁有麵具千萬,其實卻是帶刺玫瑰,豈是我等能招惹抵抗?所以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為妥,毋庸拉近關係。有什麼就直說吧。”
雲霓並沒有解釋,反而麵容一改,變得嚴肅起來,道:“‘陰環幽壁’本是我道鎮教至寶,今日若非親見,我還一直以為隻是傳說,你說我兩聯手據為己有,借助其力,修煉百年,天下還有誰能與我二人相抗?”
若水收回眼神,向雲霓看了過來,冷冷道:“我對神教,忠心可鑒,雲尊似乎不必試探我的。”
雲霓微微一笑,身子又如舞蹈一般扭動起來,全身的飾物似乎都在發光:“哪裏是試探了,姐姐我隻是在想,若我們擁有了它,起碼也可以如容相一般,瀟灑另立門戶,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約束,豈不快活?”
若水不置可否,還是淡淡的道:“隻需一日,鬼氣吸收就大功告成,其間不得出半點差錯,否則你我都難以複命,你還有精神開玩笑?”
雲霓收起了扭動的腰身,神色也趨於嚴肅,不再說話,隻是把眼神投向了空中仍自旋轉不休的魔界至寶“陰環幽壁”之上。
徒然之間,狂風頓起,夾雜了塵土樹葉,一股淩厲無匹的劍氣,破空呼嘯而來,所過之處,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就像一股狂怒的龍卷風暴,吹散了夜的寧靜。那彌天狂風之中,一股青綠的光華,輝煌燦爛、去勢如電,竟是向著那臨空猶自旋轉不休的“陰環幽壁”。
秦碧晴清雅帶怒的聲音,隨之傳來:“大膽妖孽,敢在我中原之地聚收鬼氣,破壞三界秩序,難道無視我正道存在?”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光華搖曳,綠色仙劍夾帶著勁風,已經實實在在的擊打在了陰環幽壁之上。一時間,沙飛石走,整個大殿都似在顫動,猶如發生地震一般。
同一時間,寶光異彩流動。各色仙劍,隨秦碧晴迅捷的身形,已經衝入了殿中,將滿殿照耀得七彩繽紛,亮如白晝。十幾位妙齡少女,也同時出現在了大殿之中,以徐婉婷為首,暗踩七星方位,臨空操縱著各自仙劍,無形之中,居然將空曠寬闊的大殿,每一個缺口都牢牢占住,顯得嚴整而緊密。那情形,即使是一隻蚊子,也休想穿透她們所布下的讓天下妖魔都聞風喪膽的“峨嵋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