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陷入了沉默,還是徐成玄按耐不住,打破沉默道:“莫非就因為這個玄妙的奇陣,我們就一直如此按兵不動,任由魔道妖人安閑舒適的休養生息不成?”
太虛接口堅定的道:“打,此戰一定要打,隻是跟大家說清情況,既然正道三派聯手除魔,就要保證萬無一失,將魔道徹底殲滅。”
一直不說話的秦碧晴卻突然道:“若是能找出奇陣樞紐陣眼所在,啟動它,我們豈不是可以不動一兵,就可以徹底消滅妖魔?”
般若寺高僧對她的想法顯然很支持,都讚許的向她投來目光。但是天下陣法大家的淨明代首座鄭隱,卻微微搖頭道:“此陣我研究了好幾天,也翻閱了師門的典籍珍藏,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什麼結論?”這次問話的卻是絕音。
鄭隱搖頭歎氣道:“神鬼莫測、玄異莫名!”
絕音頹然,也歎了口氣道:“可惜,《上古玄靈誌異錄》中最後一篇上的《神魔陣法篇》已經缺失,不能找出答案?”
太虛疑惑的道:“什麼誌異錄?”
絕音忙道:“沒什麼。”說完又一轉話鋒道:“為今之計,是按兵不動等待,還是速戰速決攻擊?”
太虛作沉思狀道:“等待,無非也是弄清楚這個奇怪古陣的來曆,既然已經無望,是等是戰,但聽師太決斷。”
他話說得很好聽,似乎也很謙虛求教,其實卻是一頂無形的高帽子,把難以決斷的難題,順水推給了絕音。絕音何嚐聽不出來,暗自鄙視了一下他,眼光卻向般若四僧看去。
玄鑒大師頌聲佛號道:“一切但聽師太決斷。”
絕音暗自罵了一聲:“老狐狸!”麵上卻有一刻的意氣風發,無形之中,她卻似乎是取代了清風的地位,統領三派,儼然已是正道首領。
隻聽她緩緩道:“那就如此定了,明日一早,我們各帶門中精英,正式宣戰。”一頓再道:“七派弟子眾多,加上幾日打探,對妖魔巢穴必定熟悉,就由你們打頭陣如何?”
本次出動,本是太虛一手策劃,也是其派人去邀約兩派參戰,所以叫他打先鋒,雖有不願,卻也無法推脫。
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明日一早,攻山。
是夜。
繁星點點,夜幕低垂。歐陽絮茹在上山前的小樹林裏,坐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抬頭看著天上星星,癡癡出神。
曾幾何時,也是身在此碧雲山脈之內,似這般寧靜之夜。有人相伴周圍,共同觀望這繁星漫天?
此情可待,但是那思念的人,卻已騎鶴西去。
淚流雙頰邊,如珠輕滴落。此刻能有誰,能解心中柔情千萬、愁腸百結?
一聲幽幽歎息,從身後傳來。歐陽絮茹輕輕回首,看見了峭立的秦碧晴,輕輕揮袖擦去淚水,強顏微笑道:“秦師姐,別來可好?(其入門在秦之後,故稱師姐)”
秦碧晴沒有說話,黯然走了過來、坐下,幽幽道:“你還在想他麼?”
慘然一笑,歐陽絮茹道:“你呢?又何嚐不失眠輾轉?”
秦碧晴無言、歐陽也無語!
心有所係,又如何能安然入睡?
重情之人,又有誰能忘卻曾經的真心?
那相思,本已深入骨髓,滲進血液,烙印進靈魂,又豈是如此能夠,輕易忘懷?
隻是兩個悲苦傷感的可憐人,卻終於彼此敞開了心扉,接受了對方的存在,沒有嫉妒,更無排斥,彼此都將那靜如止水的心扉,打開了少許,來容納對方。或許,因為她們,都有共同的深情,都共同深愛著同一個人,所以,也都深刻了解相互的心。
同是天涯淪落人!
她們兩人,並肩而坐,互相依靠在了一起。
配合著無聲的夜色,竟是如此和諧、寧靜。兩個人都默然無言,垂首感悟這夜的靜寂,一如心裏那如死灰般的沉寂的心,與天地合一,平靜無波。
突然,青碧與飛絮兩柄神劍,似在輕微的顫抖,一黃一綠兩種光芒,竟如煙雲一般蒸騰而起,糾纏在一起。
那顫動的兩柄仙劍,似欲脫鞘而出,仿若有了靈性一般,就要活了過來。
黑夜之中,那夜色就像是凝聚成形的煙霧,如水一般波動、流淌。然後,那黑色的煙霧,竟然向著兩柄仙劍,迎了上來。
仙劍發出燦爛的光輝,脫離了主人的手,升上空際,如長鯨吸水,竟將那如有實質的夜幕,吸引了過來。然後,三種若虛若實的霞光,纏綿糾織。看得二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看著眼前的奇景。
“碧雲山的靈氣,竟然強大如斯。”歐陽絮茹驚歎道:“就連仙劍都能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