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絮茹拉起易雲的手,眼波流動,溫柔如水。卻聽楊鬱亭道:“師妹……你不辭而別,師傅甚是傷懷,你是否……與我一同回去?”
歐陽絮茹抬頭看著楊鬱亭,淡淡道:“大師兄,這三年以來,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當比任何人清楚,心如死灰、絕望痛苦。如今我等到了雲哥哥,心甚歡喜,自是不願回去過那慘淡苦修的日子,你若憐惜師妹,應當隨我心願,成全了我跟雲哥哥。斷不該逼迫相加。”
楊鬱亭頓時為之語結,這幾年來師妹過的怎樣行屍走肉的日子,他比誰都清楚,當年天才橫溢的師妹,如今在同門眼裏,早已經是個廢物一般的存在,隻是此刻方才知曉,她的消沉居然是因為易雲……
舉棋不定,他隻能將眼光求助的看向吳婉。
吳婉眼波流動,道:“一切都是誤會,絮茹師妹乃是遇到故交舊識,一同闖蕩天涯,非是被妖人劫持,此次興師動眾本就是庸人自擾之舉。仙靈劍既已尋回,我們都要去峨嵋參觀掌門繼任之大禮,勿需在此糾纏了。”舉重若輕,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將原該劍拔弩張的氣氛化解,這吳婉行事,果然大氣!
楊鬱亭立刻會意,轉過身來,對著天空飄忽和地麵圍著的弟子,朗聲道:“仙靈劍已尋回,師妹出走乃是遇到……故交舊識,一切都是個誤會,‘斬穢誅邪令’就此撤銷,各派師兄弟可自行離去,回山複命。”
所有弟子都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但是都紛紛駕馭著自己的仙劍法寶離去,不出片刻,隻剩下寥寥幾人,顯然都是吳婉和楊鬱亭帶隊而來的弟子。
林晉也走到易雲的身邊,喜悅不甚。歡喜的道:“易大哥,當年碧雲一別,我一直在苦練劍術,有空你可要給我些指點哦。”
易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神思卻能感應道他體內的真氣,潺潺如流水奔騰,悠悠不息,看來這幾年來必有很大的突破。隻是不知,那束縛牽絆著他,使得他體內靈氣不能彙聚的莫名屏障,有沒有衝破。卻也高興的道:“這次我們雲遊四方,就要回去碧雲山雲竹居,若是得閑,歡迎隨時來找我們。”
方淑敏連忙雀躍的道:“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去。”
吳婉輕斥了一聲道:“如今當務之急,是護送仙靈去峨嵋山。”轉念對易雲道:“峨嵋觀禮,你們是否同去呢?”
易雲一窒,絮茹忙委婉的道:“以後多的是機會,此去有各派掌門和首座還有諸多高人前輩,秦師姐也脫不開身招呼我們,想必秦師姐也不會責怪我們的。”
楊鬱亭抱拳道:“如此,我們先行別過,改日一定到雲竹居,向易兄叨擾!”
易雲微微一笑,抱拳回禮。方淑敏卻拉了易雲和歐陽絮茹的手,不願放開,輕聲道:“我不回去可不可以?我要跟絮茹姐姐和易雲哥哥回去碧雲山。”
吳婉微微皺眉,不置可否,楊鬱亭道:“跟楊兄在一起,我們可以放心,就隨你了,日後師叔若是責罰,你自己一人承擔。”
方淑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嗬嗬直笑。剩下林晉,也諾諾的道:“我也想隨易大哥和絮茹師姐同去……”
吳婉歎了口氣,道:“隨你們了,隻是一切要聽小雲和絮茹的話,不能闖禍,否則我們也保不了你們,聽到沒有?”
方淑敏和林晉都一聲歡呼!
楊鬱亭呼喝一聲,當先駕起“金烏”,飛身而去,剩下弟子,尾隨跟上。吳婉似還要言語,卻終沒有說出來,看了看歐陽絮茹又看看易雲,輕聲道:“保重!”
易雲回禮間,她已化作一道玄光,遠遠飛去。
回到客房,已接近破曉。因為才租了一間客房,就顯得有點尷尬。方淑敏不停的追問二人如何睡覺,弄得二人窘迫不已。
最後還是歐陽絮茹說指導吐納呼吸打坐之法,易雲與林晉席地而坐,兩個女的坐床上,才分配妥當。
依照道家“無極長生術”的調息之法,很快四人就忘物忘我,進入空靈的境界,呼吸綿綿,卻比沉睡更加節省體力。其實就是類似於秦碧晴所授的“龜吸術”相差無幾。
第二日,歐陽絮茹早起,出去點了飯菜。眾人梳洗完畢,小二已恭敬的送上酒菜。今天的飯菜與昨日不同,想必是歐陽絮茹為了換易雲的口味。
大家都在吃飯,隻有方淑敏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就是小二每次端菜進來,都是一言不發,而且一直低頭看地,從不曾抬頭,就在他送上最後一道菜,躬身退出去時,方淑敏突然道:“小二哥,地上掉了這麼多金銀,怎麼你都沒發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