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紮婆婆歎口氣說:“本來我也不覺得怎樣,可是,幾個月後,一個劇團的人從這裏經過,想休息幾天,我就收留了他們,他們為了報答我,就給我們村裏的人唱戲,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些聽戲的全是紙人。劇團裏有兩個唱花旦的長得很標致,戲也唱的好,被我的孩子們看中了,當時他們已經快二十歲了,我也覺得該到了他們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如果他們彼此都願意,我就讓他們離開這裏,去外麵成家立業。
“可是,劇團沒幾天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就散了,隻剩下這兩個花旦願意留下來,但是我發現這兩個花旦根本不知道我的孩子是兩個人,因為他們實在太像了,卻從不同時出現,後來,她們其中的一個和我的大兒子結了婚,生了孩子,而另一個呢,卻成天傷心難過。當時我自己也成天生病,沒心再管,誰成想,有一天,另一個花旦突然死了,沒幾天我的大兒媳婦和孫女阿紅也死在了一場火災裏,火災發生的同時, 我的孩子們就都不見了。
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再出現過,我想念他們,就用紙紮了他們的樣子,尤其是我的孫女阿紅,更是和她活著時候一樣可愛,每晚還能和我說話呢。”她說著竟然嗬嗬地笑起來,臉上出現著無限溺愛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那兩個花旦是叫柳青眉和邵潔如吧?”我問她,她驚愕地看向我問:“你怎麼知道?”
“你的兒子叫張誌遠?”我再問,她更是驚訝:“不,我的大兒子叫張誌元,二兒子叫張誌行,你見過我大兒子嗎?”
我奇怪地看了看其他人又看向她說:“其實,你隻有一個兒子吧,他就叫張誌遠。”
“我生了兩個孩子我自己會不清楚嗎?”她吼著。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來遞給她,那是我在她的房子裏的牆上看到的一張照片,是她牽著一個孩子,孩子大概六歲上下,照片的背麵寫著張家獨子誌遠六歲紀念。
“那上麵分明寫著是獨子,會不會,那時候的你已經受了鏡像的影響了?”我問她,她卻撫著照片嘴唇抖動著泣不成聲了。
“怎麼會這樣?我隻有一個孩子嗎?為什麼我記得是兩個呢?”
我看看其他人,他們也緊緊地皺著眉頭,這時,魏蒙突然輕輕地扯了扯我的胳膊,向著廣場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慢慢地轉過頭向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也是驚訝之極,因為我看見在那小廣場上竟然還有一個紙紮婆婆,而那三個複製品正要被扔進鍋裏去。
“你,你也是個複製品嗎?”我猛回身看向她,她臉色一怔,忙抬起頭來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瞬間,她的臉色就變得慘白,喃喃自語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說著突然縱身向著小廣場跑去,我們轉過身盯著那邊。
隻見她一頭鑽進人群,麵廣場上的那個紙紮婆婆也驚訝地看著她,兩個人麵對著麵,像在照鏡子一般,我們聽不清她在怒吼著什麼,然後突然抬手向另一個撲去,可是,讓人驚訝的一幕卻發生了,兩個紙紮婆婆相碰的一瞬間,竟然合二為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又回身看著四周,片刻,突然有一雙手從她的後背穿了出來,似乎是在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