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他向俺大哥一拱手:‘壯士是林隆成的弟子吧,俺和尊師是熟人。’俺大哥回禮。牛財奎就問:‘壯士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俺大哥就實話實說:‘聽說八路軍軍前來合作抗戰,我跟著來看看。’

牛財奎明白了,俺大哥和眼鏡不是一起的。他一揮手周圍的家丁立馬就把槍抬起來對準眼鏡他們。牛財奎的大兒子還端了挺勃然式機關槍出來。

牛財奎得意的看著眼鏡,他覺得現在眼鏡就是他甕中的王八,任他宰割了。還管他要槍,他現在就繳了你們的槍!

眼鏡絲毫不亂,手下人也是一樣。牛財奎不明就裏,不敢進一步行動。眼鏡一笑:‘請問這就是您全部的槍?’

‘不錯!’既然扯下了偽善的麵具,牛財奎凶相畢露:‘我這裏沒有可以給諸位的槍,請諸位就此打住,否則休怪俺牛某人動粗。’

牛財奎都這麼說了,他的家丁和兒子們立刻把槍一抖,嘩啦啦的聲音成片想起。俺大哥他們在一邊看著,看著眼鏡怎麼處置。

隻看眼鏡不動聲色的拿出兩顆手榴彈,往八仙桌上一放:‘我們是來講理的,是來請諸位深明大義的,不是來製造矛盾的。’

手榴彈當場沒有人見過,但是聽說過,聽說這玩意會爆炸。有幾個外橫內軟的家丁立刻後退了兩步。

牛財奎也禁不住害怕了,畢竟他是要保護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和他兒子都在場,這玩意要是炸了,還能剩什麼?

想到這裏,牛財奎緩和了一下口氣:‘俺這些槍,看家護院要用,要是沒了搶,有的是人會來要我的命,所以俺不能給你。’他音調低了,氣勢卻沒少。

俺大哥知道,他雖然服了軟,不會想把眼鏡他們怎麼樣。但是也道出了底線,這槍他是不會給的。

眼鏡收起手榴彈,客氣的說:‘我們不是要要您的命,我們知道你有難處,我們不會為難你。’

這時,眼鏡變得嚴肅,聲調也高了很多:‘眼下,鬼子正在大舉進犯,要的是想侵占全中國。全中國要是都被鬼子占了,您能確保您這些家產不受侵犯嗎!

南京淪陷後,鬼子將手無寸鐵的30萬同胞屠戮殆盡,請問他們之中有沒有不愛惜家產的?可是他們的家產保住了嗎!

鬼子已經打到這裏附近,您就確定鬼子不會覬覦您的家財,您說要不要抗日?’

牛財奎把頭扭到一邊,一聲不吭。眼鏡繼續說:‘眼下我們共產黨的軍隊在毛主席的領導下,擱置鬥爭,一致對外。

現在是我們要去抗日,我們要去跟鬼子流血拚殺,而且我們保證,我們是不會有逃兵的。’

俺大哥聽了這話熱血沸騰啊,他一步跨到眼鏡麵前:‘說的好啊。’眼鏡一笑,平靜的對牛財奎說:‘我們不強求您以身家性命全部押上,我們隻請您盡點微薄之力。’

‘不用說了。’牛財奎一揮手:‘俺給你十條槍,也算是俺牛某人盡一點綿薄之力。’他邊說邊背過身去,顯然這對他來說疼如割肉。

‘爹!’老子割肉兒子也疼啊,牛財奎的兩個兒子都不想答應。‘夠了!’牛財奎一聲大喝,他倆就不再說了,不過看上去很不情願。

‘給他們就是。’牛財奎見他們不動,又催促了一下,他倆才不情願的拿槍。雖說要給,但是也挑著老漢陽造給,好一點的方三八中正式都留下來了。

牛財奎又讓給了二百多發子彈,眼鏡立刻道謝:‘多謝,您對抗日的貢獻我們都看在眼裏了,人民是不會忘記的。’

‘哪敢哪敢。’牛財奎勉強笑了一下:‘能盡這點綿薄之力乃是牛某的榮幸。’

他們剛離開牛財奎家,俺大哥就拉上了眼鏡:‘長官,俺們跟你了。’‘你們要參加抗日隊伍。’眼鏡喜形於色。

‘是的,俺們參加。’俺大哥說著還問跟著他的十幾個弟兄:‘你們說是不?’‘是!’看了眼鏡表現之後,所有人都佩服他。

‘好的。’眼鏡緊緊的握著俺大哥的手:‘我代表共產黨八路軍,歡迎你們的加入。’

就這樣俺大哥加入共產黨八路軍了,我還記得那天,他回來的時候一步一蹦高,樂得都不成樣了。

當天傍晚,在俺家的院子裏,所有人圍在一起召開了一次會議。會議由眼鏡主持:‘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江西人,叫羅玉田,大家可以叫我老羅。隸屬八路軍120師XXX團三營。本次是響應毛主席的號召,挺進敵後,開展抗日活動的。’

大家鼓起掌來,掌聲過後羅玉田接著講:‘諸位要參加八路軍,我代表八路軍表示歡迎,但是在大家正式加入之前,我得把紀律給大家說一下,大家考量考量,覺得不能適應的,可以退出,我們絕不強留。’

‘啥是紀律啊?’有人問這事。‘就是軍紀。’俺大哥回答他:‘就是戲班子常的,國有國法,軍有軍規。’

‘對,就是軍有軍規。’羅玉田說著:‘我現在簡要的說一下八路軍的軍規。第一,要服從上級的指揮,作戰要不怕死。第二,要注意個人行為,不能打架鬥毆不能嫖妓,賭博,吸大煙。第三,不能白拿群眾一針一線,需要時要付錢購買。第四,隊伍裏要友愛戰友,不能有老兵欺負新兵,不能拉幫結夥。諸位覺得自己能遵守嗎?’

‘能!’大家異口同聲的說。‘好的。’羅玉田說:‘請大家不要著急,先各自回家,思考一晚上,覺得自己能,明天就來集合。不能,我們也不強求。’

‘能!能的!’大家爭相表態。羅玉田等大家喊完就說:‘今天天不早了,大家先解散吧,明天再來。既然都覺得自己能,那就明天都來集合。還有參軍這是個大事,回去都和父母商量一下。’

說完大家就各自散了。俺大哥還纏著羅玉田:‘俺保證俺能服從軍紀,您現在就收了俺吧。’

羅玉田樂了:‘參加隊伍不需要急於一時半會,明天再說吧。請問這個村子裏有哪家有空,我們想要留宿。’

‘住俺家吧。’俺大哥急於表現。’‘不了不了。’羅玉田婉拒了:‘你家地方少,人多,哪有空啊,我們還是找另一家吧。’

俺大哥急忙喊俺爹:‘俺爹,村裏有哪戶有住地方的嗎?這幾位長官要找地方住。’‘別長官不長官的。’羅玉田說:‘我們不是軍閥部隊,沒有長官,都是戰友。’

俺爹找了莊子裏的老李家,他家有三間草房空著。老李頭本來還有點遲疑,但是羅玉田馬上說:‘老鄉您放心,我們是農民的隊伍,住您這我們會付錢的。’他立馬拿出錢來給老李頭,老李頭立馬滿口答應著接錢。

俺大哥不高興了:‘人家是來抗日的,住你個房子你還收錢嗎?’羅玉田立馬製止他:‘我們是抗日武裝,是保衛人民的。不付錢就住人家的房子,這不是搶嗎?這和鬼子有什麼兩樣呢?’

俺大哥無言以對,羅玉田他們住進去之後,又掏錢管老李頭買了些柴火麵粉,動手做飯。俺大哥跟著忙裏忙外,飯上桌的時候,羅玉田喊俺大哥一起吃。

俺大哥本來還想推脫,但是羅玉田說:‘你要是不來吃,那我也不吃了。’俺大哥這才上桌吃飯。

吃著飯,羅玉田問俺大哥:‘你是原來中央軍。’‘是的。’俺大哥說:‘俺最先參加的是二十九路軍,之後又是中央軍。’

‘為啥脫離部隊啊?’‘俺看到老蔣放黃河水淹死很多老百姓,就不想再跟他了,就想回來老家抗日。’

羅玉田點點頭:‘你打過仗嗎?’‘打過。’‘打過哪個仗?’‘在宛平在津浦路在台兒莊都打過。’

俺大哥說完,有一個看上去得有二十多的八路軍問:‘你殺了幾個鬼子?’‘我算算。’俺大哥扳著指頭想著:‘在宛平鐵橋砍了三個,在津浦路砍了五個,在台兒莊連砍帶槍打得有十個。’

‘二十個?’那個人不信了,他看著當時還很年輕的俺大哥:‘真的?’‘真的呀!’俺大哥亮出他帶著大刀:‘就是這個刀砍的。’

那人拿過到,翻看兩下:‘的確是一把血戰過的刀。’在場所有人包括羅玉田都對俺大哥敬重起來。

俺大哥就問他們:‘你們打過什麼仗啊。’‘打過很多。’拿刀看的那個人說:‘我在瑞金參加的隊伍,參加了兩次反圍剿,還有長征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戰鬥,到陝北之後也打了幾場,倒是還沒來得及跟鬼子過過招。’

‘真的。’俺大哥湊近他:‘給俺說說唄。’於是兩人就開始聊。那人叫王思成,16歲就參加了隊伍,他倆聊戰鬥,聊戰鬥背後的故事。

聊到打仗細節的時候,他們比劃交流戰鬥中遇到的各種情況。聊到犧牲的戰友的時候,他們一起抹眼淚,不知不覺都到半夜了,俺娘跑來喊他,他才肯回來。

走之前,羅玉田對俺大哥說:‘展承國,我已經確定你能參加隊伍了,你是人才,抗戰隊伍需要你。’

俺大哥樂壞了!回到家也不好好睡覺,半夜起來耍他的大刀。

第二天,天剛亮俺大哥就奔老李家去了,很快就人都聚集到了。俺當時也去看了,去參軍和家屬還有看熱鬧的把院子圍得滿滿當當。

羅玉田挨個找參軍青年談話聊天,最後他宣布:‘我代表八路軍宣布,諸位從今日起,正式成為八路軍的一員了。’

叫好聲響徹整個院子,隨即有人放起了準備好的鞭炮,劈裏啪啦的熱鬧極了。

當時俺爹他們表示,要辦個宴席慶祝。羅玉田連忙製止了,說是鄉親們過日子都不容易,別再破費了。再說現在才剛剛開始,要慶祝,等打跑鬼子在慶祝也不遲。

他隨即編排了一下,現在一共有二十八人,采取老兵帶新兵的方式分成了三個班。黃桂文和趙興泉也算是老兵。

俺大哥和羅玉田還有王思成暫時獨立於班組之外,按羅玉田的說法是他們另有安排。

羅玉田先是派了王思成去上級那裏彙報工作,然後安排幾個老兵帶新兵去做一些基本的隊列訓練。

他把俺大哥和黃桂文趙興泉還有其他兩個老兵集合在一起開會,他說:‘我們是抗日的,抗日就得有一定的組織。是組織就得用分工,請諸位展現一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