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夜晚,酒吧一條街。
“服務生,快把這裏桌子收一下!”
“來了。”剪著一頭短發,酷似男孩的白小伊走到了桌子前,熟練的將杯盤收好,抬眼看了一下靠在男人懷裏的女人,轉身便走了。
“又這麼多呀。”來到後廚的她剛把東西放下,負責洗刷的大叔就歎了一口氣。
“唉,這幫來這裏的小子姑娘們,也都太能喝了吧。”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白小伊笑了一下,擼起袖子說。“我來幫你吧,大叔。”
“別了,你還是去前麵忙吧。今天是周末,要想收工,比平時還得晚些,你要不提前收。待會兒天明了還得在這兒打掃。”
“也是啊。”
白小伊已經習慣了這裏的夜班,因為離書店有一段距離,他每次都選擇坐繞一圈的公交車過來,這樣就可以在車上補個覺。
白露知道她的事情之後,大為驚訝,最開始時也跟周坤一樣,一個勁兒的勸她,不過等勸了半天,發現自己實在是動搖不了這個倔驢之後,也隻能無奈地為她提供支援。
白鷺過去的同事一起合租了一套4的大屋子,正好缺一個人,白露就推薦她去住,承擔1/4的房租,而為了減輕她的負擔。白鷺又承擔了其中的一半,美名其曰這裏是自己的另一個小窩,讓白小伊把枕頭鋪好,她隨時都會回來住。
白小伊非常感激她,可白鷺隻說“那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便不再講其他話。
安排好住處後,她找到劉寂,得知對方很幸運的沒有被開掉,便問他還需不需要兼職。
得知白小伊要來夜場上班,劉寂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幫忙,但是他經不住白小伊一直纏著自己,就說他們隻招男性。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勸退她,但是得知了高時薪的白小伊為了掙錢,拿起剪刀便當場給自己剪了頭。
還別說,打扮成男孩子的她在酒吧這昏暗的燈光下,除了身高太矮,遭人懷疑,就外表來看,根本就是雌雄難辨。
劉寂跟經理謊稱她是自己的表弟,名叫劉一,1234的1。店裏正是缺人的時候,對方也沒有多想,簡單培訓,就讓她上崗了。
現在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老板。就是老板知道自己的場子裏有一個女生假扮男裝,做服務生的話,絕對會大發雷霆。還好他上個月就去澳洲了,據說得半年之後才會回來,而白小伊算過半年之後他肯定就不在這兒,畢竟,肚子已經挺起來了……
白小伊走到外場,看著舞池裏擺動的人們,忽然覺得有些想笑。
她上一次還說自己這輩子都不想要進酒吧一條街……卻因為這裏的工資高,壯著膽子主動來了……
來酒吧的兩個月裏,她感覺自己的膽子大了不少,在劉寂的帶領下,她也度過了最初的惶恐階段,慢慢上道了。再說了她現在的打扮,根本沒什麼值得騷擾的,上班下班也有劉寂陪著走出去,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即便是今天這種劉寂不在的日子,她也可以跟後廚的大叔或者當班的同事一起走,總而言之,沒什麼好怕的。
“服務生!”
又聽見喊聲,白小伊連忙轉頭看過去,站在黑暗中的她一眼就看見了昏暗燈光下的人。
不是喊他的那人,而是坐在一旁喝酒的人。
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臉色不好看,眉頭也是皺著的,黑色的寬袍T恤,海軍藍的迷彩褲,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當我者死的氣息。
這人眼熟,她認得。
是周深。
白小伊心裏一緊,她真的不想過去,但是……
“服務生你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過來!”
“來了。”在這熱鬧的酒吧裏,因為音樂聲太大,對話一般都靠吼。他也很慶幸這聲音實在太嘈雜,幾乎沒有人注意過他這個對於男生來講過於纖細的嗓音。
“去,幫我們喊幾個小蜜蜂來。”
“額……”她低著頭,不希望任何人看清自己的臉,順便還壓低了嗓音。“您要幾位?”
“你沒長眼啊?”那人很是不耐煩。“這坐著幾位你看不見?”
“嗯,好……”她轉身要走,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
“我不需要。”
“阿深,你不要掃興好不好?”那人伸手,一把勾在他肩上。“你不是昨天失戀了嗎?那就隨便來吧。”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周深火氣很大,“老子不要!”
“好好,不要不要,那你等會兒別說什麼我欺負你,沒跟你喊。”那人嬉笑著看見白小伊還處在原地,就不悅的說。“還讓我們等?動作快一點要死?”
“好的,先生。”
她匆忙地離開卡座,趕緊來到了一旁的小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