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破結界(1 / 2)

墨淵就站在一座神殿前麵,雙眸凝視著一座一人高的雕像,時間和空間都仿佛靜默在那一雙幽深又痛苦的墨色瞳仁裏,白色的衣袂舞動在微風中,讓青靈的心生出一種莫名的神聖和悵惘。

這就是師父心中那個一直不願觸及的地方,無法觸摸的傷痛,不能言說的過往吧,他一個人孤獨而落寞的守候著一座神殿,一座雕像,一段往事,像一隻獨自舔舐傷口的獵豹,所有人都隻看到了他自衛時的攻擊力,卻看不到那沉澱在眼底一點即破的傷痕。

他是上古神邸,是曾經的戰神,到底是什麼把一代戰神摧殘到如斯地步,脆弱的讓青靈忍不住想要守護。

“師父……”越是接近墨淵,青靈的心越是忐忑,這樣失魂落魄的師父,該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的吧。他一直是那樣高高在上,淡漠一切的人,此時卻以濃的化不開的仇怨,麵對自己的徒弟。

還是那道空靈的仿似仙樂般的聲音,還是那句沒頭沒腦的“你來了……”

鬼使神差的青靈不加猶豫的回答:“別怕,我來了!”

手就要撫上墨淵淚痕猶在的臉頰,瑰寶驚的不由自主的低喃出:“小狐狸!”

青靈才如夢初醒般驚慌失措的收回自己的手。不對,所有的事都不對,這個人是自己的師父,自己怎能生出那樣的想法。

打從進入到這個結界中自己就好像著了魔一般,很多想法,很多舉動都是不由自主,她就像是被什麼操控了一樣。

搖晃著腦袋,青靈想要揮去那些不該有的念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眼角不自覺的瞥見那座雕像。

修長的雙眉,帶笑的雙眼,微微翹起的嘴角。青靈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個美女,第二個反應是這是個大美女。

吧嗒吧嗒,口水低落到地麵的聲音,青靈花癡的毛病又犯了,呆愣愣問道:“師父,這是師娘嗎?”

一寸寸描摹過女子臉龐,掃過眉稍繞過唇角,每一個動作熟練的像是刻在心裏,指間拂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刻印在腦海,不知道描摹過多少次的手指上已經有了破損,所過之處是紅色的印痕。

墨淵不說話,隻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思念裏,青靈不好贅言,仔細觀察了雕像許久,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為什麼師父就能著了魔似的,呼吸都像怕驚擾了雕刻的人。

瑰寶拉了拉青靈,捏細了嗓子小聲問:“小狐狸,你有沒有發現這雕像像極了一個人?”

“嗯?什麼人,我認識嗎?” 瑰寶這樣一說,青靈看的更仔細了,可仍舊一無所獲。如此天仙一樣的人,美的高端大氣上檔次,她該認識嗎?

“就是你啊,真是一隻笨狐狸!”瑰寶頗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小狐狸還能再傻點嗎!

“我?有沒有搞錯?”青靈與其說懷疑這件事情的可信度,不如說懷疑瑰寶的眼神,得是多不濟的眼神才能把那麼美的人和一隻狐狸放在一起比較。

青靈的無藥可救讓瑰寶徹底繳械投降,“我說的是像,又不是是”瑰寶重申“我也覺得把你和神像放在一起比較是高抬你了!”

青靈撅著嘴巴不說話,仔細看去這石像是和自己有一點點像,難怪自己的血能夠破解師父設下的結界,想必就是這層關係吧。

“她是沐雪,天界最後一位精靈修煉而成的上神,萬年前的天劫中,為了救我而死。”墨淵的聲音中低沉而沙啞。

青靈的目光看過墨淵眼角的那一滴晶瑩,一個為了救自己而死的人,隻剩下一座石像,永遠沒有了鮮活的生氣,他卻還要日日活在自己編織的悲哀裏,萬年如一日。

以為師父還會再說下去,墨淵隻是龕合了一下唇,把他想要牢記的和希望忘卻的,一並咽回了肚子裏。

沐雪是沐雪,青靈是青靈,她們是兩個人,他不能把自己希冀中的沐雪強加給無憂無慮的青靈。沐雪活的太壓抑,太沉重,青靈該有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墨淵轉身踉蹌著離開,不知道是多久前留下的衣服上的折痕把人托顯的更加狼狽。

世人的眼裏,墨淵上神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又有誰能夠想像得到,在上神無限荒蕪的世界裏,竟然活的如此殘破不堪。

青靈安靜的跟在墨淵身後,走過墨淵留下的每一個腳印,仿佛那樣就能經曆師父走過的曾經,夕陽悠遠而綿長,把兩個人的影子長長的拖拽在地上,時光靜謐的沒有任何聲響,任何微弱的聲響都怕打破這一幀不知該說是遲到的還是早來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