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酒醉不僅僅是因為和瑰寶鬥氣,人總要有一個宣泄的辦法,對師父的愧疚和牽掛堵在心裏,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隨時隨地準備出擊咬的她防不勝防。
青靈也不知怎麼了,她向來沒心沒肺,卻始終無法走出這種自責的煎熬。
睡夢中的容顏眼角微濕,雙手緊握,似乎是在和什麼做著鬥爭。
蘇莫離敲了敲房門,半晌裏麵都沒有響動,又側耳聽了聽,確定青靈還在熟睡,才推門進了去。
手中一隻香就著桌子上的燭火點燃,在青靈頭上繞了幾圈,複又放回桌上。望著沉睡中的容顏,姣好的臉龐凝脂一般,清秀的眉眼如勾似畫,微紅的臉頰盈中帶霜,欲滴的朱唇透著無比誘 惑。
蘇莫離直覺的嗓子發幹手心都是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讓他無比的緊張。別說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就是整個靈山恐怕也就他有機會做一次。
對一個僅一麵之緣的女孩子如此,確實有些不尊重,但這是他的責任,更是他的使命,他就必須這樣做。
鵝黃色的衣裙覆蓋住玲瓏有致的身材,腰間一掌寬的精繡腰帶,將纖腰素裹的盈盈一握,腰帶上編織成結的紅繩錯亂纏雜,就好像蘇莫離此刻煩亂的心緒,剪不斷理還亂。
手顫顫巍巍的一點點靠近青靈,額角低落的汗水打落在手上。隨著“嗯~”的輕輕一聲嚶嚀,從青靈齒縫流溢而出,聽在蘇莫離的心裏貓抓一樣又刺又癢。
剛覆在帶子上的手就是一顫,心虛的瞟一眼門外,蘇莫離雙手合十祈禱:“青靈姑娘,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
靜神香是靈山特有的香料,安神最有奇效,青靈法術並不高又睡得深沉,應該不會這麼快醒來吧。
牙關一咬,蘇莫離終於下定決心動手,解開腰間紅色絨繩,取出白天看到的那個紅仙袋,如獲至寶般捧在掌心,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就著明滅燭火打開來看,那顆水藍色的珠子就在裏麵。
白天為免青靈起疑,蘇莫離不敢多看,此時認真查看仔細比對,他確定這就是避水珠無疑。
取出一麵銀色鏡子,蘇莫離念動符咒,靈山現任掌門天一真人的影像出現在鏡子裏。
恭恭敬敬彎腰施了個禮,蘇莫離尊道:“師父!”
天一真人睡眼朦朧著打了個哈欠,努力擠吧一對小眼睛,意圖讓自己盡快清醒過來,“莫離,大半夜的呼喚為師,你是終於想明白要回來接管掌門之位了?”
天一真人最大的心願就是退居二線,把掌門之位傳給自己的大徒弟蘇莫離,他好悠哉悠哉的遊山玩水去,不對,是普濟蒼生。
“師父,徒兒深夜找師父是有兩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有這麼不靠譜的師父,蘇莫離也挺為難的,所以蘇莫離堅決不會靈山,用掌門之位把師父困在靈山,他才能爭取時間多做點事。
“啊,何事?”一聽寶貝徒弟不回來,天一真人就有些興致缺缺,天大地大退位最大,明天就貼個告示出去,寫上:除了接任掌門,誰也別打擾我睡覺!
“靈鷲山的人出動了。”
隻一句話,天一真人的覺立馬就醒了,臉色微微一變嚴肅正經道:“確定?”
“徒兒確定,來的路上不止聽一位道友這樣說過,而且忘川已經出事了,徒兒正在趕往忘川的路上。”做事謹慎是蘇莫離的性格,盡管這性格是被師父逼出來的。
天一真人點點頭,自己的徒弟做事他放心。“嗯,那另一件呢?”方才莫離有說是兩件事的吧,他還不至於沒睡醒到到耳朵不好使。
“這第二件事就是,我發現了避水珠。”蘇莫離的臉上一臉的嚴肅,雙眸中似是一種堅定的信念在隱隱閃動。
“呃……”真人沉吟一聲,略一思索,“墨淵上神連天母娘娘的瓊華宴都出席了,世間出現避水珠也不稀奇。”天一真人道。但願事情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三界動蕩之時,任何人都經不起再一次的塗炭。
“可是,師父,我還發現了她。”蘇莫離不給真人最後的幻想,閃過身,讓出還躺在床上的青靈。“這位姑娘身上的氣息讓劍靈極為躁動,我怕……師父還是請您出山吧!”
每個人控製的劍靈都是自己所禦之劍,唯獨蘇莫離,他擁有的劍靈並非自己的,而是世代靈山掌門傳承下來的。
銀鏡中天一真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床上的青靈,猶嫌看的不夠真切,擺著手催促徒弟:“莫離,再近些,再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