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既然仙披可以防寒,上神快披上吧。”
遞鶴羽仙披過來的手冰涼一片,沐雪的臉色不不好看。
搖頭苦笑一聲,沐雪把仙披直接披在了符符身上:“青靈魔化,手上沾染了無數無辜生靈的鮮血,世間沒有無謂的因果,這些都是我該承受的。”
沐雪說的那麼理所應當,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麵,身形卻倏然落寞。
青靈魔化並不是她的錯,符符也是在那時候隨戰左右,一起種下的因那麼就一起承擔果好了。
把仙披往身後一丟,符符喊道:“瑰寶接著。”
瑰寶瞧了一眼手裏雪白的披風嘴上嘟噥著:“女人的玩意,還能給我穿怎麼的,收法寶的時候,也不說收的大眾化一點!”
符符一聲巧笑,不管瑰寶把仙披收了起來,追上前麵的沐雪去。
兩隻手挽在一起,就是再寒冷的地方也阻止不了他們前進的心。
瑰寶看著更眼紅了,早知道就該修煉成女身,是不是這時候也好有個人取暖。
正想著,忽然肩上一熱,搭過來一隻手,抬眼看去正是符符。
瑰寶幹笑著撓撓腦袋,“嘿嘿,我就是那麼一說,隨口說說做不得真的!”
符符在沐雪麵前言聽計從,對別人可是小辣椒,此時能有這般善解人意,瑰寶不得不講解清楚,要是哪天她心血來潮幫自己“達成夙願”,那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以前總以為自己比小狐狸的年紀要大,縮在龜殼裏“倚老賣老”經常說教,現在知道其實人家是上神,天地之初就有人家了,哪裏輪得到自己說教。
倒是他這隻所謂的神獸,幾萬年的修為才幻化成現在半大不小的樣子,慣被他人取笑。
身後兩個人的互動,沐雪無暇顧及,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們是安全的。
漫天的冰雪打在臉上,刀片一樣淩遲著肌膚,冰冷透過肌理深入到血脈,疼痛入骨,她卻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不被身後的二人發現。
鬼域這條路上遍布機關結界,可是他們觸發的卻很少,看來這條路真的是針對斷念特意設置的。
而且她相信,在他們踏上這條路開始,一行人的一舉一動都收進了冥王的眼睛。
所以冥界玄冰才會異常寒冷,這無疑是一場考驗,考驗強行通過的外來者的心誌和誠意。
無論這條路多麼的難走,他們都會堅持走下去,而這冥界喪鍾才僅僅是一個開始。
終於發現沐雪的不對,符符急忙湊到近前來,催促著瑰寶:“快把鶴羽仙披拿出來!”
沐雪身上的傷才剛剛好,便長途跋涉來到這裏,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怎麼禁得住如此嚴寒。
並且符符也發現了,北冥玄冰對沐雪的侵蝕大過了她和瑰寶,卻終是想不出原因。
鶴羽仙披並不能多大程度的緩解沐雪身上的傷痛,凍得發白的嘴唇瑟瑟發抖著,指尖上傳遞過來的些許溫暖是好友的體溫。
“謝謝你們!”會心的笑笑,對圍抱上來的符符和瑰寶,沐雪眼中充滿感激。
“為什麼好像你受到的痛楚比我們要多很多似的?”符符不解,如果是單純的懲罰生殺業障,她作為神兵,自然不可能比沐雪少。
空氣在嚴寒中都顯得稀薄起來,沐雪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我的身體裏有魔族的血,體內有魔族的法力,北冥玄冰恰恰有稀釋魔力的作用。”
因為魔力被稀釋,身體裏的力量像是被生生抽離的血肉,痛的沐雪無以複加。
這就是相愛的人施加給對方的嗎,他們曾經那麼相愛,可是現在,白天裏的斷念不記得龍子無心的一絲一毫。可是晚上的斷念被魔力控製,又怎麼能踏上這條鬼域。
無心最愛的人一度是斷念,卻專門為昔日的愛人鋪設了這條路。地獄的鬼火為伴,鎖魂的小鬼在側,還有北冥玄冰會將她身上的法力生生抽離。
斷念怎麼有足夠的勇氣讓身上一點法術都沒有的自己呆在無心身邊?
“求而不得最苦,他們兩個便是這極苦之人,同是天涯淪落罷了!”悲天憫人的上神心生憐憫,相愛相殺的兩個人其實對愛情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世人的眼光,和被相愛之人的逼迫。
就像青靈和墨淵,墨淵身上背負著對沐雪的愧疚,和天下蒼生的責任,他既想救沐雪,又害怕塗炭蒼生,所以他隻能放任青靈,以為隻要青靈不變成沐雪,那麼便可以避免八荒之亂。
所以在兩個人的心上都有一道口子,被不能說的情愛困惑的進退兩難,卻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親手為自己設下一道道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