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販們紛紛把自己的攤子推到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才稍微心安地停下，然後盯著校門口這圈人。
“細兒，你剛才講啷子來著？”一個高三理科學生右手在淩空彈了了響脆的號子，就勢在半空劃了個橢圓型的圖案，伸拇食指近唇波了一串抑揚頓挫的口哨。
“對啊，敢嘲笑我們老大？”從學生叢中竄出一條身白黑鞋的矮個子，朝這個各發話的學生奔來。鼻孔裏哼哼哼地鬧得歡暢。
隨即，理科畢業班的十來個男生迅速邁向這邊。
剛剛發話最響亮的那個個頭稍高的文科畢業班學生，聽到口哨聲，大驚失色，跨步準備朝人群深處避開去。緊接著，幾個學生閃開。讓開一條窄道來，遠處的學生聽到這邊有事發生，都散開來，把他圍在一個不規則的圓圈中。互相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那十來號學生見人群散開，都放慢了腳步，手插口袋中，緩步朝這個學生靠近，口中不斷嘿嘿嘿地鬧騰著：“細兒，管你屌事。”
“黃主任，不對勁，快走去勸勸。”盧征程從座位中驚跳起來，語氣急促地叫道，“我就說嘛我就說嘛，一件事情的結局是另一個事端哩開端。現在開始哰吧？”
“看看勢頭，啊再看看。現在情況不明，先弄清楚，再出去也不晚。”黃權路仍然坐在位置上，微笑著看著窗外發生的一切，不緊不慢地說。隨即埋下頭，不緊不慢地吃完碗中剩下的麵，又喝了口湯，才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看事件中心處，拍了盧征程的肩膀。
“再不出去就幹起來哰？”盧征程著那十來號人已經走到那個學生身旁，轉身看著他。
“哦，這我倒突然忘哰。打電話給梁青婭，今天是非常時期，她不會不管吧？”黃權路笑了一下，“給人機會，就是給自己後路？”
盧征程撥通電話，臉紅脖子粗地道：“喂喂喂，梁主任，學校又出大事哰，趕快趕來……還能有啷子大事？高三的學生又要群毆哰……啷子，你正在忙發言稿？這種時候哰還……”
似乎是梁青婭掛斷了電話，繼續忙她的發言稿去了。
盧征程把此事跟黃權路一說：“主任，你看，都火燒眉毛哰，居然還顧著自己的發言稿。”
此時，隻見人行道旁突然多了幾個陌生人，這群陌生人背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盧征程的眼睛何等銳利，他稍一打量，就知是梁青婭的母親堂堂的學校主管市長，正在掏出手機走到一個一個僻靜之處，開始了漫長的通話。
盧征程正要與黃權路說清此事，晃眼之間，又看到那群人中有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低著頭跟兩個陌生說著話。他剛一轉身，隻見黃權路已經一把拽著他，衝向那群學生，扒開學生的包圍圈，高聲嚷道：
“你們整啷子？”
有幾個學生聽到居然有人幹涉此事，眾目圓睜，嘴中吼吼著。
“哪個雜皮，活得不耐煩哰，皮子緊哰是不？讓哥幾個給你鬆鬆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