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影心雖然感覺很愜意可她心裏裝著事,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溫存地摸了一下張吏鳶的臉,起身說:“走吧。”
二人出了影院,天色已經變成黑夜。於影心叫住一輛黃包車,二人坐上去,她向張吏鳶肩膀靠靠,才對車夫柔聲說:“去,蘇家河……”
戴笠要親自指揮炸掉蘇家河軍火庫!
黃包車跑出法租界經過黃浦江時,遠遠看去,見到斑斕的江麵上來往著船隻,其間,一艘掛著日本旗的巡邏艇在船隻之間穿梭。到了蘇家河,於影心並沒帶張吏鳶往軍火庫方向走,而在前一條街區下了黃包車,從一個小巷穿進去,走到了小巷的盡頭。
張吏鳶根據方位判斷,這應該是軍火庫對麵一個院子。於影心輕輕敲了三聲門,很快院門開了,一個彪悍便衣把二人讓進院內。院子裏不大,三間青房,三扇窗戶亮著燈。院內燈影裏有七、八個便衣,腰間別著手槍他們煞有介事地看向他倆,有的叼著煙卷,有的靠著門牆。
於影心輕聲問開門的便衣:“局座呢?”
便衣甩甩袖子,抬手指指房頂。靠著裏麵有一個木梯子。張吏鳶明白了,在房頂上一定可以見到軍火庫大門。戴笠是坐鎮指揮,突然把他叫來有兩個用意。一是,要見他,二是,如果他騙了陸京士,就別想活出去了。還有,這兩天戴笠手下會對他進行了跟蹤。所以,於影心才顯得那麼規規矩矩一幅謹慎樣子。
房頂上,出現了一個黑影,對他倆擺擺手,意思是讓他們上房。軍統已經把這套院子征用。
於影心看一眼張吏鳶:“上去吧。”
張吏鳶對戴笠警衛聽說不多,從院裏幾個便衣看,武功應該極好,一個人對付三倆該是富裕。上梯子時,他看了一下手表。22點整,戴笠所選擇的時間,與他那天到軍火庫時間應該很接近。
淩晨炸掉軍火庫最好,但對撤離不如現在更為有利。張吏鳶快速爬上房頂,見戴笠從一把座椅上起來,朝他走來。戴笠見到張吏鳶長得一表人才模樣卻頓時產生似曾相識,極為少見地與張吏鳶伸手握手。
戴笠出乎預料的伸出手把張吏鳶的手握住。張吏鳶順勢神采飛揚道:“局座,辛苦。”戴笠拍拍張吏鳶肩膀,感到眼前這小夥子肩膀厚實,習過武。他對張吏鳶笑道:“你寫的文章,我看了。不錯!”張吏鳶見對方把手抽回去,後退半步:“局座,過獎了。”戴笠與他比肩齊高,傳言,戴笠曾到過少林寺習武三年,後來,參加過東南五省武術比賽,力壓群雄奪得武術冠軍。
戴笠握手、拍肩幾個動作,二人已經彼此心照不宣。張吏鳶這時才明白戴笠為什麼他可以出蔣介石侍從中脫穎而出。戴笠認為張吏鳶功夫不錯,文章也好。少年時,戴笠在江浙一帶也是有名才子,是個文化人。這點他比留過洋的張吏鳶是差點,他回到座椅上坐下,對一個便衣說:“去,再搬把椅子。”接著又問:“你哪裏人?”
“紹興。”
戴笠高興了:“我說呢,咱們是同鄉。”於影心上了房頂,見戴笠對張吏鳶一見麵,就另眼相看,原來他們是同鄉。在隻認拳頭不認人的年代,同鄉會要戴笠多看兩眼。
便衣去下麵扛著一把椅子上來,戴笠對張吏鳶說:“坐。”張吏鳶顯得拘謹的:“謝,局座。”戴笠見張吏鳶坐下了,接著說:“陸京士告訴了我,炸軍火庫計劃,你搞得不錯。”他看看手表,像是還有一點時間,指向遠處軍火庫方向說:“我們聽到爆炸,就撤。”